“夷廖固然可疑,但不能因小失大。岭南士民都在观望着主公的一言一行,现在夷廖带着上万百姓前来投奔,不管他是好意还是心怀叵测,都不能轻慢于他。”
徐庶神色如常,语气平静,他的考虑更为深远,想借此机会安抚岭南人心。
“夷廖能号召上万百姓,足见他在苍梧郡的名望。”刘备心生迟疑,似更倾向于徐庶的见解,温煦的眼神望向赖雄。
赖雄的心思磊磊落落,眼神却神秘兮兮,嘿嘿一笑道:
“夷廖能顺利带着上万人迁徙,怎么可能没有吴巨、区景的首肯。他要是苍梧的叛徒,势必会遭受追杀。如今他光明正大地出现,不是阳谋是什么。”
“既然夷廖采用阳谋给皇叔制造困境,皇叔自然可以利用他自鸣得意的心态,给苍梧反戈一击。具体怎么执行,还要等到见过夷廖再说。不管他再怎么狡辩,都会露出破绽。”
“皇叔可派遣一位将军前去安置百姓,注意观察里面的壮丁有没有异色。顺便打探一下,他们有没有携带粮草物资。如果他们饿着肚子前来,那就要警惕了,我军的粮草物资可不能轻易浪费。”
刘备嘱托身边的陈到几句,后者坚定地抱拳,快马加鞭离去。
“元直、子云、云长、翼德走,我们一起前去回会一会岭南的豪强。”刘备打起精神,坦坦荡荡扬鞭策马。
关羽一捋美髯,生出一股不怒自威的霸道豪气。
不稍一刻钟,一名穿着简朴的壮硕大汉脸上堆满笑容地走着,见到刘备真容后连滚带爬地嚎声滚过来:
“皇叔,皇叔啊——”
他扑倒在刘备战马膝下,泣不成声:“岭南百姓,总算是把皇叔和王师盼来了。”
赵云沉毅的目光,轻轻瞟向夷廖,刘备心领神会,知道了眼前大汉的身份,脸色微微一变。
夷廖身后还跟来了十几名老者,都是各地的长者,他们满脸憔悴,正忍受着迁徙的苦难。他们齐齐伏倒在地,悲愤欲绝地哭诉,宣泄着内心的委屈。
刘备慌忙下马,搀扶着夷廖,眼神里满是欣赏:“夷君,何须行此等大礼,备受不起啊。”
();() 夷廖的心情非常好,他的进取心在此时此刻,稳稳地占据了上风,又笑又哭,声音很响:
“皇叔啊,岭南的百姓苦啊。朱符不修清行,吴巨横征暴敛,百姓好不容易盼来了赖使君,不料竟为奸贼驱逐。现在皇叔率军来了,岭南的百姓有救了。”
“吴巨奸贼要是敢对皇叔不利,咱们就和他拼了,拼到最后一兵一卒,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护好皇叔。皇叔是咱们岭南百姓的救星,无论如何咱们都不会让奸佞伤害到皇叔。”
刘备激动地握住夷廖的手,不能自己,潸然泪下道:
“备在襄阳便听闻夷君之名,急公好义,敢为人先,备早就心生仰慕。今日一见,果然英雄豪杰也。备得夷君,何其大幸,请受备一拜!”
夷廖浑身一震,愕然不知所措。当年他拜见赖恭,场景不是这样的啊,怎么刘备看起来,比他还要真情实意,还要激动?
“皇叔——”
刘备一番动作,憋得夷廖说不出话来。二人的泪水哗哗地止不住,一副相见恨晚的姿态。
夷廖哭哭啼啼,添油加醋将吴巨在苍梧的暴行,绘声绘色地表达出来。
刘备勃然大怒,连连拍着夷廖的肩膀安慰,还故意下了几次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