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经过的不少男男女女都将惊艳的目光投向了五月花店前的这位大美人,甚至有人偷偷地取出手机,朝着常宵的方向拍起照来。
常宵没有注意,只是眯起眼眸燃起一支过滤嘴长烟,夹在食中二指上,在夜色朦胧中若有所思地潇洒抽了起来。
不知是谁摁了一下闪光键,引起了宵美人的注意。
美人回过神来,回头冲着路人宛尔一笑,然后利落地弹灭烟灰,转身进店。
一时间,惋惜叹息声在停驻的行人之中酝漾开来。
几位着装学生仔模样的少年,乍见比他们校花还要美丽万分的大美人,心中皆兴奋地不能自持,聚在一起热烈讨论片刻之后,终于一起下定决心般红着脸低着头跟进了五月花店。
不过他们没有注意,这家看似酒吧的娱乐场所,进出的都是男子。
店门口的保安眼见常大老板无意中又吸引了几个男生仔光顾本店,不由暗地了叹了口气。
老板无罪,美丽其罪啊!
妖孽,当真是个妖孽!
不过这一回,他们的常老板却没有将这几位清纯的少年拐弯。
片刻后,便听店内传来一声愤怒的河东狮吼:“你们这几个下边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全给老子看仔细了,老子全身上下肌肉结实比例均匀,男人的不能再男人了,又有哪一点象女人了?恩?!我叉你们个没眼珠的xxx,追女仔追到gay吧里来,瞪什么瞪,还不快给我滚!再不滚蛋,老子x暴你们的xxx!我¥¥—…¥+”
一通粗俗的话语吼下来,几位刚刚春心大发的少年郎登时给吓得魂飞魄散,心脏差点停止摆动,逃命般飞也似地奔出“五月花”夜店,直绕出了好几条街道还不敢回头。
大美人,实在,实在……妈呀,太可怕了……
常宵在店里半挂衣衫一通跳脚发飚,店内的客人与店员顿时一阵头疼,美人虽美,但是一发作起来,那个火暴的性子实在没有几个人能吃得消啊,于是有机灵的赶紧着陆总管去请谢大老板来。
谢牧一进前厅便听到常宵的尖刻漫骂声,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将发飙中的常美人连哄带拉地弄出了店门,
“牧,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吃你最爱的牛排啊。”谢牧温和答道。
“哦……”今天的牛排,对常宵美人的吸引力好象并不太大,“喂,牧,你说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倒霉?”
谢牧笑了笑:“你不就是一大早去本家探望父母大人时,碰到了你的霉星死对头常一表弟么?”
常宵撇撇嘴:“还有。”
谢牧又笑了笑:“哦,还有中午,你好象还和市长的儿子打了一架,不过你不是打赢了么?”
常宵郁闷道:“他说我长得娘,妈的,老子就算长相不够n,但哪里娘了……”一说又要跳脚起来,“你说那家伙他自己的头发,一半秃顶一半红红绿绿,这鸟毛都没长齐,还搞什么另类?!老子不过是去理发店修个头发,想要削薄清爽些,要说娘,那混蛋才……”
“好拉好拉!”谢牧非常有耐心地挽住常宵义愤填膺乱挥乱舞的胳膊,拖着他快步往前走,“不愉快的事就暂时丢脑后去吧,你看,前头就有一家档次不错的牛排馆呢,我上次去那吃过,味道还行。”
“是吗?”常宵眨了眨眼睛,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那家的牛排烧得软不软?”
“唔,还满鲜嫩的。”
“切,我喜欢硬一点的。”常宵有点不屑。
硬一点?呃……
谢牧忽然有点冏,这话怎么听起来好象怪怪的?
忽然想起前几天在自家店里应酬个老客户,喝多了酒去洗手间泼脸漱口时,无意间听到的某小受与某小攻的对话。
受:哥哥,我们分手吧。
攻:弟弟,我们才刚欢爱过一场,怎么就提分手?这多伤感情!
受:哥哥,我喜欢硬一点的,而你的挺而不坚,弥而不久,就象,就象,恩……就象我上次吃过的三分熟牛排。
咳!咳!
那时谢牧嘴里正含了一口水,当场就被呛到了……
谢牧暗自点了点头,难怪这两天一听到牛排这个词,感觉总是怪怪的,原来自己无意中有了心理阴影。
不过,牛郎店的老板吃牛排,应该不算怪吧?
牛排,牛郎,恩,双方都有个牛字,还蛮有缘的。
迈进那家所谓肉嫩肥美的牛排馆玻璃门,常宵左右看了看。
店里的环境总体还算优雅,晚餐正点过了客人依然不少,背景蓝调音乐听起来也满入耳的,只是,那个视野很好的靠窗位置却已经有人占领了。
那人只一个人,却占着四个人的位置,侧着身子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只修长优雅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转悠着一个透明的精致高脚杯,杯中是微漾的红色液体,似乎是有些年份的红酒,男人心思似乎不在酒上,正饶有兴致地侧头欣赏着落地玻璃窗外本市夜晚的璀璨灯景。
常宵盯了那人的手指一会儿,便想走过去。
谢牧赶紧拉了他一下:“宵,不要多事。”
两人就近在空位置上落坐,服务员很快就送上菜单。
谢牧吃什么都无所谓,常宵依然点了自己最喜爱的胡椒牛排和热奶,想起进店前谢牧说过牛排很软,于是眯着那双略微狭长的好看眼睛,对那位看起来有点可亲的女服务员特意加了一句:“麻烦牛排给我烧硬一点。”
服务员走后,谢牧取笑常宵道:“热奶可是小受们喜欢的饮品呢,没想到却是我们常小朋友的大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