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女子腿大开着,血在她身下蔓延,那双眼无望的瞪着,眼底已经没有光。
这是一尸两命?她怀孕了?姜芙心口一窒,脸上血色全无,抖着手捂着腹部,死死盯着女子身的血,前世死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她的孩子也是这样,顺着血水流出来的。
可她那时怎么没死呢,也许死了她就能和皇儿一起在幽冥界团聚了。
泪顺着脸颊滑下,身子变的冰凉,施恒察觉怀里人不对,皱眉起身,抬起她下颚,让她看向自己。
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空洞的眼神透着惊恐和惧怕,整个人冷的像死了般。
“该死,姜芙醒醒。”
视线下移,看到下面的惨状,凤目闪过冷光,看来他给楚家的权势太过了,让他们如此无法无天。
手心下的温度越来越凉,施恒心底开始烦乱,他没想她死,纵然她是姜家女,他也不想她死。
常年位居高位,他想要的从未失手过,姜芙是他的人,命当然只能由他做主。
抱起姜芙,用尽全力朝东边城外飞去。
这里离皇宫太远,他唯有带她去城东一里外的青云山,里面的老秃驴医术精湛,佛法通达也许他有办法。
冷硬的脸紧紧绷着,脚下步伐稍显凌乱,怀里人体温流失极快,那双清眸不知何时已经闭上。
“姜芙睁开眼,朕命令你睁开眼,你要是敢死,朕让整个姜家为你陪葬。”
暴君冷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姜芙心想,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拿家人的命要挟她。
可是她不想管了,她好像看到皇儿了,白茫茫的世界里,一道又一道稚嫩的童音朝她喊着:“母后,母后,快来啊……”
第14章前世因今世果
“皇儿,你在哪儿?”
她踉跄着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四周白茫茫的不见边际,忽然一条河出现,对面一个粉雕玉琢的男童正朝她挥手,喊声更加清晰,“母后快过来啊,只要过了这座桥,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她顺着男童的手看去,原本空荡荡的河上忽然出现一座木桥,木桥很旧,但好像很结实,白雾散去,好多人排着队走上桥。
“母后,你快过来啊……”
姜芙木木跟上,轮到她时,面前递过来一只碗,抬头只见桥边站着一个绝美的姑娘。
她说:“喝了吧,再深的执念过了那么久也该忘了。”
执念?她的执念是什么?她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碗递至唇边,刚要喝,忽然黑暗的天空中闪过一道惊雷,她听到有人喊:“姜芙,醒来,你若敢死,朕就杀尽天下人为你陪葬。”
谁是姜芙?好熟悉,手扬起,碗里汤汁碰到嘴角。
轰隆隆!又是一道惊雷!这下连桥下的水都开始沸腾。
那道男声再次怒吼:“姜芙,朕以天子之名命你回来,你若敢死,我让地府永无宁日。”
手中碗忽然被人夺了去,她诧异抬头,却见桥边的绝美女子板着脸挥手赶她,“赶紧下去,你既是那疯子的女人地府哪个敢收,走走走,别耽误老娘发汤。”
一道劲风袭来,她眼前再次变得混沌,前尘往事尽数归于脑海。是了,原来她叫姜芙。
只是那个暴君为何要喊她回来,她快要见到皇儿了。
“姜芙,姜芙,你若在不醒朕就下旨命姜忠国连夜进京,朕要……”沙哑的男声戛然而止。
姜芙无力睁开眼,怒瞪床边蓬头垢面的男人,小声问:“你要做什么?”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这个暴君又想对爹爹做什么?
施恒清冷的凤目中闪过喜色,皱眉摸了摸女子额头,入手温热,之前那刺骨的冰凉仿佛是幻觉。
薄唇紧抿,他深深看了眼床的人,猛地起身朝外走去。
“喂……”姜芙被他的动作弄的呆愣,他这是做什么?
不过她怎么这么累,试着起身,哪知道手软的竟撑不起来。无奈她只好躺在床上,好奇打量四周。
正对面一个大大的“禅”字最先落入眼底,四周摆满了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她看不到上面的字,但不难猜测应该都是佛理。
鼻尖萦绕的檀香味告诉她,这里是座庙,只是施恒为什么要带她来庙里?难道他要祈福?
思索间,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姜芙挑眉看去,只见一个长相和蔼笑的像弥勒佛似的胖和尚走进来。
她现在躺着属实有失体统,慌忙挣扎着起身,却试了几次不得法。
“呵呵,女施主不用起来,你身体未愈,还是好好躺着吧。”
“大师,失礼了。”
胖和尚走近,站在床边,深深看了眼她额心,片刻后说了句高深莫测的话,“缘来缘去皆有定数,施主若能放下执念,珍惜眼前人也算天下之大幸。”
“施主福运通天,目含金光,想来是遇到异事了。”
“福祸相依,施主一念可定天下兴亡,望施主日后好生思量,天下万民与一己私怨孰重?”
姜芙心头一凛,目含金光?他说的是自己看过的那本书吗?难道那本书上的金光跑她眼睛里了?
既然他能看到,难道他知道自己是重生的?清眸闪过戒备,“大师言重了,我只是个平凡女子,如何能定天下事。”
她要是真有那能耐,还用委身暴君百般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