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朱允熥掉金珠子的吕氏,用眼角余光现丈夫的不知所措后,立刻起身走到朱允熥的面前,亲切且充满关怀的询问道。
对于这个继子,吕氏向来是一种亲切且保持距离的态度。
所以当她要以一副慈母的态度安慰这个半大少年的时候,才猛然现,这个不起眼的人物,居然在不知不觉间长的和她一样高了。
朱允熥不说话,依旧在默默哭泣。
吕氏脸上的关怀之色,担忧之心愈加浓厚,转头对一旁侍立的内侍呼唤道:“还不快去宣御医来。”
女官陈乔听了,立刻拱手称是,就在她将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听到五皇孙开口了。
“母亲,我没有生病。”
朱允熥没有擦掉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又转头阻止陈乔:“陈女官也不用去找御医了。”
随后,朱允熥越过站在他面前的吕氏,走到身父朱标的面前。
“父亲,我哭泣是因为难过与羞愧。”
“你为何难过与羞愧?”
朱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可下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意味深长地询问道。
“父亲外出奔波数月,今日回家,我就现父亲消瘦很多,我很难过。
我在家中数月,衣食无忧,每日所想,是希望父亲能早日归来,能给我带些礼物,给我讲宫外的见闻。
今日见到父亲消瘦,想到这数月自己的无知不孝,我很羞愧。
父亲今日刚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回寝宫歇息,而是关注我们的学业。
这份爱子之心,让我更加羞愧。
父亲时刻想着我们,关心我们,可我却很少体谅父亲的艰辛。
我简直羞愧至极了。”
说到这里,朱允熥干脆以袖蒙面,做出一副不愿见人的样子。
可是,在袖子之后,他哭泣哽咽的声音依旧在持续,传入众人的耳中。
朱允熥的操作很烧脑。
在这个以含蓄唯美的时代,谁会这样直白的将别人对自己的好,自己因此而产生的心理波动给说出来?
也只有接受了后世熏陶,知道爱要大声说出来的朱允熥才会这样做。
反正,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至于朱允熥这样操作的效果好不好呢?
别人不说,至少朱标当时是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当然了,以朱标的城府,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朱标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屁股,变动了下坐姿,眼神下意识的扫视殿内,随后看向第三子朱允熥。
“咳咳,你还小,不懂这些也无碍。
正所谓好学近乎智,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如今你长大了,今后改正便是。”
“儿子谨遵父亲教诲,深记此句“好学近乎智,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朱允熥听到这段话,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袖子,露出一张五花脸,恭恭敬敬的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