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看上去可不像是没什么,要我给你变形出个镜子照下你那张白得跟幽灵有一拼的脸吗?”马尔福挑了挑眉。
哈利无力地摇了摇头,并未对马尔福式的调笑作出太大反应。
没料到自己的话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马尔福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面前死气沉沉的波特,略带不爽地继续问道:“是斯内普主动提出来的?我可从没听说过他会给谁单独补课,对于他觉得无可救药的学生,他都是直接让对方重修的。”
原本硬是打起精神听的哈利一怔,被对方话里的某些字眼给狠狠地刺到了——就在十分钟前,教他大脑封闭术的斯内普也直接给他打上了一个“无可救药”的标签,他现在还能清晰地回想起斯内普当时的表情,嫌弃、厌烦、不耐,脸上的每一条纹路都刻着对他的憎恶。
满腹的委屈和不甘向着喉咙涌来,一时间他甚至无法发声。哈利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喉咙的硬块似乎被咽了下去,他垂下眼不再看对方:“你别再问了,这不关你的事。”
冷战
哈利跟马尔福冷战了。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人是赫敏,结束了周三大脑封闭术课程回到塔楼的哈利看起来分外的低落,她当时以为只是课程的进展不如人意,便安慰了对方几句。
及至第二天的魔药课才让她察觉出了异常。被斯内普教授钦定的学习小组——哈利和马尔福已经连续两周坐在一起了,但这一次哈利却反常地跟着她和罗恩坐到了之前他们三人常坐的位置上。
在赫敏尚未来得及阻止前,神经大条的罗恩已经直接问出口了:“哈利,你怎么坐这儿?你魔药课不是跟马尔福一起坐吗?”
哈利扫了一眼周围,罗恩的大嗓门又一次成功地把其他人的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的,他默默地在心底叹了口气,轻声回道:“我不是本来就应该坐在这儿吗?”用反问代替回答,试图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噢,当然,你坐哪儿都是可以的。”罗恩顿时露出了些许窘迫的表情,急忙解释道,生怕哈利误会了他的意思。
就在哈利松一口气以为应付过去了的时候,又听见罗恩义愤填膺的声音:“是马尔福那家伙欺负你了吗?我就知道那个混蛋死性不改,突然之间这么友善肯定是居心叵测——”
“不,是我的问题。”哈利平静地打断了他后便自顾自地翻开了课本,一旁的罗恩嘴巴张合了几次,最后把无助的目光投向了赫敏,只见赫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做了个“闭嘴”的口型。
正好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斯内普大步地走进了教室,经过马尔福时脚步凝滞了一下,看清坐得笔直的金发少年的邻座是扎比尼,而不是那个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某人,他没说什么,径自走上了讲台。
“我说你跟波特怎么吵架了?”布雷斯边敷衍地挥动着魔杖边凑近一脸写着无事莫扰的德拉科。
魔咒课教室里充斥着各种噪声,青蛙和乌鸦尖锐刺耳的呱呱叫,学生们此起彼伏的念咒声,让置身其中的人头昏脑涨烦闷不堪,却也不失为一个聊天的好时机。
“你最近是太闲了所以打算给自己弄一个‘八卦通’的荣誉称号吗?”德拉科挑了挑隐约藏在金色刘海后的眉毛,面无表情地瞟了眼布雷斯,他早已掌握了这节课的内容,已经在预习课本后面的内容了。
“嘿嘿我这不是看你这两天老是黑着张俊脸,作为你亲爱的舍友我当然得表示关心呀。”布雷斯嬉皮笑脸道,“而且你们两个前段时间那么如胶似漆的,突然又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没瞎的都能看出来好嘛。”
如胶似漆?这是什么见鬼的形容词。德拉科撇撇嘴,决定继续无视这个心思永远不放在正事上的家伙。
“波特这两天也是一副忧忧郁郁、深思恍惚的模样,”布雷斯说到这里便故意停了下来,看到另一个当事人果然停住了原本一目十行快速移动的视线,才接着往下说,“昨天课间他在我前面下楼梯,居然直接就摔了,幸好也就还剩两级楼梯,不然我看他恐怕又得把自己送进医疗翼。”
德拉科本来气在头上,完全不想听到与破特相关的任何事,可他的耳朵却总能违背他的意志,丝毫不漏地抓取着疤头的消息。听着听着他两道英气的眉毛也不自觉地紧紧皱起,而这一幕自然被他身旁的布雷斯看在眼里。
“对了,昨天的魔药课上他看了你好几次呢!我几次回头想研究下你俩怎么回事,都刚好看到他在看你,那小脸憔悴得,看得我都心疼了。”布雷斯夸张地拉长了语调,看德拉科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装模作样地端正了姿态。
见德拉科没有搭话的意思,又苦口婆心了起来:“唉,你们有什么误会就趁早解释清楚,别让我这个时刻关注好友情感生活的人也跟着秃头好嘛……”
德拉科没再搭理对方的胡言乱语,他原以为波特是嫌他多管闲事,但听布雷斯描述的情况来看又显而易见的并非如此。
那天——
他回想起在院长办公室外见到对方时,对方走路摇摇晃晃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所以他才会再一次忍不住地主动问起。
一开始俩人的对话都挺正常,波特也没有露出丝毫不高兴的表情,只是当他细问时,对方才忽然表现出极度的抗拒,这里面肯定多少有些隐情。不过在当时那个情境下,他早已被气得差点维持不住风度要向对方施恶咒了,哪还有心思去细想其中的弯弯绕绕,就算对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