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推阻着宴溪的亲近,偏偏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紧紧闭起眼睛,从嘴巴里出意味不明的语气词表达自己的不愿意。 含含糊糊乱七八糟的,郁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身上人的动作倒是随着这些听不懂的字词停了下来。
郁柠小心睁开眼睛,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
宴溪双手撑在床上,支起上半身看他。
此刻的郁柠眼中泛着眼泪,眼眶红红的,平时总是明亮的大眼睛此刻显得委屈极了。小卷毛乱糟糟地压在脑后,鼻尖红红的,脸也红红的,声音都带着鼻音。
很可怜的样子,宴溪看了却很想逗逗他。
他压低身子,半边身体虚虚压着郁柠,又伸出右手,故意很轻佻地刮了刮他的下巴,说:“我想干什么,还不明显吗?”
他作势又要吻下来——
只见郁柠一脸视死如归,颤巍巍闭上了眼睛。
宴溪生气又好笑,拍拍他的脸蛋,说:“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郁柠赶紧摇摇头,但眼睛还是闭得紧紧的,口是心非地说:“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我不敢不愿意。”
他看不到宴溪的表情,看不到那人脸上调戏的神情,只沉浸在“完了自己狗腿保不住了”的悲痛中。
宴溪又说:“你是我雇来的小情人,你该做点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还特意换了一种颇为嫌弃的语气,继续说:“一点都不主动,你这样的态度我很不满意。”
郁柠哭唧唧地想,如果你面临着被打断狗腿的危险,你能主动吗?
宴溪可不知道他这些丰富的心理活动。他干脆把手肘撑在床上,撑着下巴看他。
……从这个角度,他看到了郁柠肩膀那颗小小的痣。
宴溪眼神一沉,绷紧了嘴唇。
他伸手过去,手指挑开郁柠宽松且凌乱的领口,用指腹缓缓摩挲着那颗痣。
果不其然,郁柠感受着自己的动作,身体又僵硬起来。
宴溪好笑地说:“你自己跑过来说要做我的小情人,现在我钱也给了,你又不给抱不给亲,哪有这种好事?”
他手上动作也没停,手指在郁柠的肩膀缓慢地画着圈圈。
宴溪碰过的地方像着了火,又热又麻,郁柠哪里受过这种刺激?他只觉得自己全身软,骨头都是痒的。
他一个没忍住,抖了抖身体,手指哆嗦着抓住宴溪在自己肩膀作恶的大手。
“不、不是这样的……”郁柠声音细细的,像是连气都喘不匀了,“我们约定的是给你爱和陪伴,没有包括这些啊……”
郁柠看上去像是真的要哭了,“你自己去看合同嘛。”
凭良心说,在小姜回来之前,让他陪宴溪谈一场假模假式的恋爱,其实真的没问题——宴溪除了,嗯,脾气差一点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缺点了,怎么看都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