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溪重新又吻上他的眼睛,将最后一点咸涩的泪水拭去。他抱着郁柠,让人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箍住他的腰,将人牢牢地按在怀里。
他贴着郁柠的耳朵,轻声说:“别哭了……柠柠。”
*
郁柠不知不觉睡着了。
因为流了太多眼泪,他薄薄的眼皮泛起一层浅浅的红。
不知为什么,卧室里略暗的灯光竟让郁柠的五官更加清晰。暗光下他的皮肤白得快要光,更加衬得肩膀那颗痣色。情异常。
宴溪克制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忍住,手指钻进郁柠的睡衣里,又一次按上了那颗小小的痣。那片皮肤周围红了一片,隐约可见几个不甚清晰的牙印。
宴溪在那里抚了又抚,略深的肤色和那片红肿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闭了闭眼睛,努力忽略掉来自某个地方的不适,之后又凑过去,亲亲郁柠微微上翘的嘴角。
去浴室简单清洗了一下后,宴溪重新回到床上。
他坐在床头琢磨了一会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早就知道郁柠这个睡眠刺客的德行,还是忍不住想跟他一起睡。宴溪想,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能让郁柠老实睡觉吗……
他认命地躺在床上,做好准备接受这一晚的拳打脚踢。
没过几分钟,郁柠果然又一个翻身,腿伸了过来——
想象中的拳打脚踢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
郁柠翻了个身,两只手抱住他,腿也架在了他的腰上。
当然这个姿势也不怎么雅观,但至少……好吧,至少不算影响睡眠。宴溪默默无语,属实觉得自己倒霉,怎么谈个恋爱,底线都放到这么低了。
他动动郁柠的腿,让他放在一个两人都比较舒服的位置,再一扭头——
郁柠的脑袋早就离开了枕头,以非常扭曲的姿势嵌在自己的肩膀。
好家伙,难怪这人老说以前的旧枕头不好睡。那是枕头的原因吗?好睡不好睡的,你根本没睡在枕头上啊!
宴溪费力地从郁柠背后扯出枕头垫在这人头下,过了一会儿又被郁柠甩开。
宴溪:“……”
他又尝试把自己的枕头分一半给郁柠睡,也不行。
总之但凡是个枕头,都会被郁柠踢飞。
宴溪烦了,伸出左手夹住郁柠的脖子往怀里一带——
郁柠枕着他的手臂,脸埋在他的胸前,腿架着他的腰,像小猫咪蜷在猫窝里一样缩起四肢,沉沉地睡了。
意外的是,这之后的郁柠睡得非常老实,再没有对着空气嗖嗖出拳。
第二天一早宴溪醒来时,郁柠还保持着前一晚的姿势,安静睡在他怀里,动都没动一下。
宴溪的生物钟比他早了太多,反正时间还早,他也不着急起床,就躺在床上静静看着郁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