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她当众训斥了对方,这要是放在以前,赵宁早就急眼跑了,说不定还会跟她翻脸吵架。但今天,赵宁始终都是笑脸相对。
回到赵家大宅,对方更是一口一个“老姐”,叫的她心花怒放。
从十二岁起,赵宁就没再叫过她姐,从来都是直呼其名的,曾经,这还让赵七月偷偷难过了好久,好多次下定决心,下回赵宁敢再叫自己的名字,就狠狠揍他。
然而每每再看到这个弟弟,她又升不起责怪对方的念头,总觉得心里软软的,鼓不起狠劲儿来。看到对方不修炼,会恨铁不成钢,忍不住说两句;眼见对方不按时吃饭,又会心里不好过,禁不住劝一下。
可这个“长大”后就不再乖巧,脾气见涨行为叛逆的家伙,对她越来越没好脸色。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简直就是欠收拾的皮猴子。
尤其是在赵玉洁出现后,她不过是说了他几回,这家伙就看到她便会远远避开,连面都不愿意见了。。。。。。这可真是,叫人难过啊。
虽然老姐这个称呼很奇怪,赵七月觉得自己半点儿都不老,但谁管这么多呢,只要这臭小子肯叫自己一声姐,就什么都不是问题!随他去了。
“没什么。”赵宁偏了偏头,免得被赵七月现自己快要落泪。前世,自己都是快三十岁的老男人了,怎能在人前有如此作态?太丢人了些。
赵七月见赵宁倔强,也不拆穿他的窘迫。
她已经足够开心,要费很大劲儿才能绷住脸,勉强维持自己“老姐”的威严。若是调笑对方两句,只怕对方还没怎么样,她自己就会笑得捂着肚子坐在地上。
无论如何,“老弟”算是真正长大了,这是天大的好事。能够及时察觉赵玉洁的不对劲,果断跟这个之前喜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翻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往后只要他好生修行,赵氏就会出一个很不错的家主。以他的天赋资质,甚至可能跟五百年前,让赵氏从州县家族成为天下大族的老祖宗,相提并论!
那样的情况如果出现。。。。。。想想都让人激动啊,这可是我赵七月的亲弟弟,说出去多骄傲啊!
在进练功房之前,赵宁想起一件事,把夏荷叫来,安排了一番。
。。。。。。
做好应战准备的范钟鸣,在府衙左等右等,也不见赵宁和赵七月杀过来。
眼看着已经快到正午,他再也忍不住,连续派了三波官吏,去赵家大宅打探,想知道里面的动静。
然而每次得到的回报都一样,赵家大宅四门紧闭,无人进出,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门子只说主人不见任何人。
“赵宁和赵七月在打什么算盘?”
范钟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对方这是意欲何为,“他们怎么不来找我报复?他们不该这么安静啊!这口恶气,他们怎么可能咽得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范钟鸣不敢大意,开始从头推导整个事件,想要找出蛛丝马迹。
很快,他就察觉出了问题所在。
“难道青林没有咬紧牙关,他将所有事情都供了出来?这。。。。。。不可能!青林性情坚韧,心智成熟,就算牺牲自己,也不会置范家于死地!”范钟鸣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
范家虽然没落了,但底蕴还在。为了振兴家族,如今的家族教育更是非常严格,这一代并非没有人杰。范青林便是其中翘楚,虽然修为境界不高,那也是因为眼下还年轻。
可随着时间流逝,赵家大宅还是没有动静,范钟鸣纵然再是不愿意,也不得不寻思另一种可能性。
“若是青林把什么都说了,赵宁和赵七月就会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是多么凶险。此时必然是惶恐至极,莫说来找我的麻烦,大门都不敢迈出半步!唯有等到刺史带着高手归来,再向刺史求救!”
范钟鸣越想越觉得贴近了真相,“这正符合赵家大宅现在的情况。如若不然,赵七月就算知道可能胜不了我,也不会什么都不做,连派人问责都没有!如果他们知道了幕后主使,那我该如何应对?”
想到这里,范钟鸣目露凶光。
范家正在参与的事,以及那些人的身份,绝对不能曝光,否则必然被皇帝降下重罪!
而现在赵宁和赵七月已经知道了这些!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全都杀了!
如果要血洗赵家大宅,那该谁去?无论是那些人去,还是自己带人去,这件事都会变得不可收拾!
有没有两全之策?
没有!
范钟鸣额头青筋暴跳,眼珠子变得赤红一片,五官扭曲面容狰狞,犹如一只将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难道要鱼死网破?
这绝对不是他一开始想要谋求的局面。
但不这么做行吗?
不行!
两害相权取其轻。
那些人的身份不能暴露,其它的都可以再从长计议,所以,赵家大宅的那些人,今天必须都死!
无疑,这是非常坏的局面,范钟鸣怎么都不想闹到这一步。
但不做不行!
范钟鸣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