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麗和頹靡在於他眼神中若有似無的魅,以及哪一點不語也含情的淚痣。
搖晃在他耳垂下的紅色墜子折射了燭火跳動的光,紅得妖嬈。
姚環音的目光被那一點璀璨的亮吸引,她仍下意識推拒:「不用謝了,我們只是合作關係,若你真的過意不去,便謝柳大人吧。」
樓滄月笑著搖搖頭,看著對方目不轉睛盯著那隻耳墜,抬手在臉側輕輕搖動它。
「我不是謝你們抓了樓應天,若真算起來,柳大人執意帶走我父親,還當眾駁了我的臉面,我不恨他已經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了。」
少年此時笑意未達眼底。
顯然,他提起柳聘風時並不算開心。
「我只是,多謝姐姐替我照顧兩位小妹。」
樓滄月在不經意間湊近姚環音,他放低聲音,吐氣如蘭,有意讓姚環音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小妹?」姚環音怔怔出口,感覺反應慢了一步。
「對,念康和念平。」他繼續說下去,「她們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
屋內檀香的氣味越來越重,姚環音腦子裡只有眼前少年的聲音。
「你與我,少年夫妻。」樓滄月繼續諄諄誘導,「只可惜,念康與念平偷跑出去,你找到她們時,念平已死,你一時遭受不住打擊,把所有的事都忘記了。」
姚環音的眼神有瞬間清明,樓滄月心裡一緊,在對方掙扎著要說什麼時,再次撥動耳邊紅墜子。
檀香味更加濃烈。
她的眼神也逐漸失去焦距,慢慢重複他的話:「忘記,所有的事……」
樓滄月懸著的心又歸位,他像是鼓勵孩子一般,誇讚她:「真聰明。」
「最後一件事,上任的柳大人,名喚柳聘風。他是嫉妒你我夫妻恩愛的惡人,姐姐你最討厭的,就是這般覬覦他人妻子的偽君子。」
樓滄月說完,看著無知無覺的姚環音,深深喟嘆。
窗外的雨勢漸漸小了,他將姚環音攬入懷中,看著她沉靜的睡顏,吻上她的額角。
有人克制的敲了兩下門,並未驚醒姚環音。
樓滄月一聲進,一個少女推門而入,正是白日裡指證樓應天的那個少女。
她行禮後向樓滄月匯報:「念平小姐的屍體已經葬好了。柳大人已經喝下了您的藥,只需要等您過去處理即可。樓應天那裡……」
她說到這裡,有些猶豫。
樓滄月示意她繼續說,她才又繼續匯報:「他了您傳去的話後,大罵您是……是雜種,還說您的母親一女侍多人,才有……」
樓滄月眼神冰冷,接著她的話說下去:「才有了我這麼個大逆不道的下賤兒子。」
少女的頭更低了,樓滄月道:「他說的,也不全是錯的。我確實是他風流冤債產下的雜種。」
樓滄月並不是第一次拿他的血脈詬病他了,可他眾多兒子裡,只有他這麼個上不了台面的雜種,願意為了忍辱負重,甚至自願成為神子,以身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