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造成多大损失,暴大人有心了。”如此,朱樉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虽然死了几十个士兵,不过他秦王朱樉也并非什么善男信女,士兵有可能会战死,也是稀松平常,在他看来,这样的损失不值一提。
很快,周巗就将王氏和邓氏两位王妃带了过来,随行的还有几个贴身伺候的下人。
朱樉见他们前来,不愿再多说什么,径直背过身去,摆明了不愿意见面的态度。
王氏,乃是秦王朱爽的正妃,元朝名将王保保的妹妹。当年北伐之时,明军抓到王氏,朱元璋为招降王保保,便将王氏许配给二皇子朱樉。当时王氏的外祖父阿鲁温刚死不久,但朱元璋接受礼部尚书陶凯的建议,坚持让秦王成亲,在册文称观音奴属于“名家贤女”,要求她“谨遵妇道,以助我邦家”。
不过与蒙古女人联姻,却在政治上断绝了朱樉的一切可能,也令他自己感觉在诸皇子中低人一等,因而性格更加乖戾,也因此不可能对王氏有好脸色。
作为弥补,朱元璋又将卫国公邓愈的长女邓氏许配给朱樉,作为侧妃。婚后,朱樉和邓氏一拍即合,不但一起鱼肉乡里,还将正妃王氏软禁,甚至每日给她送的饭食,都是不洁净的食物。
就这样,朱樉“宠妾灭妻”的名声彻底传开,亦更加为朱元璋所不喜。按照原来的历史,此时朱樉应该已经因为虐待下人,被下人联合下毒杀害,侧妃邓氏因嫉妒正妃而被朱元璋赐死,王氏亦被迫给朱樉殉葬。
当然,知道这些后续的,暂时只有朱元璋和华英雄,这也是华英雄提出将两位王妃一并送回京城的原因。
而李景隆此刻看到的王氏,三十多岁的年纪,可谓风韵犹存,不过眼神空洞迷离,看得出来对于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
而邓氏虽则外表美艳,神情却颇为不服气,也根本不看王氏,只是盯着朱樉的方向。好在碍于周巗在此前跟她说明了利害,她也不敢当众难。
“周指挥使,将两位王妃带下去,分别安排一辆马车,准备回京吧。”既然已经确认了人员,李景隆也不再拖延,即可开始安排,准备出。
“卑职领命!”说完,周巗又将两位王妃带了下去。
“不用再装了,他们都走了。”李景隆拍了拍朱樉的肩膀,后者尴尬的转过身来。
“我们也准备出吧。”李景隆说道。
“我还有个疑问。”朱樉说道:“刚才你说我回去的时候还有作用,不知是何意?”
闻言,李景隆看了看暴昭,暴昭无所谓的神情之下,李景隆决定和盘托出。
“想必,你也很想查出那个给你卡片的人是谁吧?”李景隆问道。
“此人毁了我做一个好人的机会!如有可能,我必将其碎尸万段!!!”朱樉恶狠狠的说道。
“根据我们的估计,那人一定跟你颇有关联。实不相瞒,回京途中,我们便是想将你作为诱饵,引诱那人出手。”李景隆解释道。
“原来是有这样的计划!”朱樉眼神中忽然迸出火光:“既然如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我从小便是不打不相识,有什么话尽管讲!”李景隆挥挥手说道。
“回京途中,我要乘坐囚车!”朱樉掷地有声地说道。
“秦王殿下!”文原吉闻言大惊,示意朱樉不要冲动。
朱樉伸出左手,示意文原吉不必多言。
“既然作为诱饵,就要有诱饵的觉悟。”朱樉坚定地说道:“此次我也是戴罪之身,乘坐囚车也是合情合理。”
没有扭捏的姿态,也没有乞求的话语,朱樉知道,凭借李景隆对他的了解,李景隆一定无法拒绝他这个想法。
思索片刻,李景隆无奈摇摇头,随后看向暴昭,轻轻点头。
暴昭心领神会,高声命令道:“来人,为秦王殿下除去蟒袍,押入囚车!”
“秦王殿下,得罪了!”很快,几个士兵将朱樉的蟒袍脱掉,只留下内里的棉衣。虽然目前天寒地冻,朱樉却没有丝毫的惧色,整个过程中十分配合。
目送朱樉被人押走,文原吉心中不是滋味。
“文老师,皇爷最重视亲情,对秦王殿下最多只是惩处,不会伤其性命的。”李景隆劝慰道:“还有太孙殿下,凡是都能洞悉先机,此次必是已有方略,才行此计划。老师大可放心。”
文原吉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陛下和太孙殿下的旨意,他一介臣子,又能说什么呢?
“文老师,现在秦王回京,秦藩空虚,还望您能跟周指挥使一起,承担起藩地的重任。”李景隆见文原吉状态很差,提醒道。
“九江,你说的对!”文原吉调整了状态,说道:“老夫能做的,也只有经营好藩地,等待有朝一日秦王殿下归来了!”
“有劳老师了!”李景隆拱手道:“若老师有任何需求或者难处,可以用电报联系京城,学生一定尽力解决!”
“九江,你有心了!”文原吉说道:“不用管老夫,再不跟上,他们估计要走远了!”
“那老师保重,学生告退!”李景隆再次行了学生礼,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不得不说,此次行动中,李景隆不但与暴昭表里配合,而且对于不同的人,拿捏也十分到位,不愧是在勋贵二代中,最为八面玲珑的一位。
回程途中,由于押运囚车,行军度相较来时要慢一些。
而李景隆也现,一路上似乎有人跟踪,不过为免打草惊蛇,李景隆并未命令部队停下清查,只是命令加强行军队伍的护卫,尤其是对于暴昭和两位王妃这样不会武功的人员,要加强保护的人手。
而对于朱樉,李景隆故意卖出了破绽,这也算是遂了朱樉的心愿,达成出前两人之间的约定。李景隆知道,在抵京之前,那个人一定会现身。
果然,在京城的近郊,意外状况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