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安静下来,金继祖慢慢从门口踱进来,朝管家一挥手:“你们先把新媳妇送回去,我等下再过去看看。”
三人连忙退出,叶芙蓉憋了一口气,脚下生风,恨不得立刻就回到自己的小院。管家把她们送到新房,赶忙回头找金继祖,只见他气得直喘粗气从偏院出来,理都不理他就朝新房走。
两人进了院子,金继祖突然停住脚步,对管家道:“你去找少爷过来,我有话要交代他们两个。”
管家应声而去,金继祖慢慢踱到新房门口,听小蓝在说:“少奶奶,您还疼不疼,您先别哭,先把脸上这块消了再说……”
他猛地推开门,里面两人都吓了一跳,他朝小蓝一皱眉:“你先出去,我有话跟芙蓉说。”小蓝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低头走开了。叶芙蓉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惊恐地看着他渐渐移到面前的双脚,当他逼到面前时,她吓得扑通跪倒,泪水一颗颗落到地上,闭上眼睛准备承受又一轮惩罚。
经过刚才的事情,她的发髻已有些零乱,几缕发丝挣脱了钗的束缚,柔柔地贴上她的脖颈,把那段白玉般的肌肤衬得更是诱人,她瘦削的脸埋在阴影里,只有窗户那方的光线勾勒出的淡淡轮廓。
他的眼光不错,她穿这身真是漂亮,从胸部丰满的曲线而下,便是纤细的腰身,她这些天又瘦了些,他本来以为会紧紧贴在腹部的旗袍竟然有些松动,可是愈发显得柔软娇娆。
金继祖仍然记得那一天,他一早去省城做事,经过一个村子时,看见有个女子正在甘蓝河边洗衣服,那洗衣棒对她来说实在太大,每举一次都似乎要很大力气。他远远看着她,天色尚早,她的脸隐藏在暗影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等他稍微走近,她抬手擦擦汗,他才发现,这个女子生得极美,不是甘蓝人的阔脸大唇,而是好似从月历画里走下来的江南美人,等他绕到她身后,他惊叹不已,她的腰肢如他在南方遇到的娇娆甜美的女子一般纤细,那一刻,他有拾到宝般的欣喜,马上打听出她的姓名家人。本来他准备为自己聘取,后来想到儿子已经过了结婚年纪,如果仍不为他娶亲实在有些于理不合,何况自己多年来也无子嗣,只能指望傻儿子能为他延续香火,傻儿子是个不懂事的东西,以后所有的事情还不是他说了算,他要这个女人她难道还能跑得掉么!
谁知道,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半路上杀出个程行云,把他苦心布置的一局全部破坏,他昨晚一宿没睡,恨不得拿把刀把那个混蛋砍了,今天一早那个混蛋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出来,他还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他竟然拿出那落红摔到他脸上,这不是直接甩他耳刮子么!
他暗暗思量,金家大院的事情没他点头是没人敢往外说半个字,这个女人只要仍在金家,他就有把握控制她。
想到这里,他稍稍放心了些,俯身下去搭在她的肩膀,她的肩膀好单薄,好似一捏就会碎掉,感觉手下的身子有些颤抖,他心里有种满足感,女人,还不是男人豢养的一只狗,只要你摸摸她的毛,她一定就会对你俯首贴耳。
他轻轻在她肩膀摩挲,那薄绸下的温度传到他手心,让他如被一只温柔的手捶打般舒服。他眯起眼睛,细细打量面前的女人,好似赏玩一只笼里的鸟儿。他有足够的信心驯服她,让她乖乖成为他的女人,并且为他金家传宗接代。
当他的手落到肩膀,叶芙蓉连大气都不敢喘,连泪水都生生逼了回去。他认真地摸着,她只觉得毛骨悚然,从肩膀那传来的触感太不真实,那刻,她好似被一条巨蟒缠住,巨蟒认真地绞缠,一圈又一圈,慢慢地,把她的呼吸夺去。
“爹,找我做什么?”门被人一脚踹开,冲破了房间里诡异的气氛,金家宝笑哈哈地跑了进来,脸上全是点心屑,手里也满是点心。
金继祖朝他一招手,指着地上的女子道:“你过来见见你的媳妇,以后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
金家宝冲到她面前:“媳妇,跟我玩去吧,我们去吃好吃的。”
金继祖喝道:“别净挂住吃,家宝,以后你要跟你媳妇一起睡,懂不懂?”
金家宝把点心扔了满地,猛地把她抱起来,哈哈大笑:“爹,别人告诉我了,我娶了媳妇就有奶吃!”说着,他又把沾满碎屑的嘴巴往她胸口凑,金继祖一拍桌子:“你给我把她放下,你说的事情只有晚上才能做,懂不懂!”
金家宝悻悻然:“晚上做就晚上做,有什么了不起,那白天做什么?”
金继祖瞥了眼叶芙蓉:“你白天陪家宝玩,不准跑远,只能在这个院子里,记住,你以后不能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叶芙蓉低头应下,金家宝不乐意:“这里有什么好玩,我要去外面,我要去……”
金继祖不理会他,冷冷看着叶芙蓉:“家宝不懂事,你应该明白,晚上的事就不用我亲自教你了吧!”
叶芙蓉羞得满脸通红,低头道:“公公,我明白的,您放心。”
金继祖大步流星走出门,回头喝道:“你抓紧点,我过两个月就请大夫来瞧瞧,到时候你不要告诉我什么都没弄出来!”
见他出去,金家宝连忙要跟,金继祖对管家道:“把门给我锁上,谁也不准出来!”随后,大门重重落了锁,金家宝躺在地上大哭大闹,小蓝飞快地跑进新房,发现叶芙蓉正盯着窗户上的聪明伶俐,竟看得痴了。
金家宝闹得累了,哼哼唧唧躺在院子的花几上,把花盆全都扫了下来,摘了几朵花在嘴里嚼着,小蓝嬉笑着指着他要叶芙蓉看,叶芙蓉没有任何表情,找了针线端坐到檐下缝补那件撕破的嫁衣。小蓝有些无趣,趴在一张花梨木如意纹样的躺椅上,眯缝着眼睛看她缝补,不一会就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