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发觉到慕知清在跟她讲话的时候,总会像对待小朋友一样,语速放慢一些,放柔一些。
他像在耐心弹奏着一首古典乐。
那轻而缓的音律,不急不躁,似低哄,似呢喃,会让她莫名舒适与安心。
慕知清主动邀请:“这家茶馆的糕点很出名,要一起尝尝吗?”
姜棠指了指楼下。
那个弯腰撅腚、畏畏缩缩,躲在柱子后面的呆呆舟还在等她:“我和舟舟还有约。”
“好。”
慕知清尊重她的选择:“去吧,晚高峰时间,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回来。”
“嗯。”
直到姜棠下了楼梯,都感觉一切怪怪的。
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伴随着她。
从与慕知清结婚后就伴随着,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转身,发现慕知清还在看着她。
他看什么呢?
今天是慕知清来谈生意,可他却没有穿正装。
是一件休闲外套,那是不是说明他与李市长的关系应该很好?因为朋友之间,万事随心,无需拘束。
今天的慕董事长不像平时穿西装那样给人十足的禁欲感,反而有了一点点烟火气。
此时此刻,慕知清站在楼上,站在高风亮节的竹子旁边,不为锦瑟迷,不为流年欺。
光而不耀,静水流深。
姜棠冲他笑了笑,挥手告了别。
这一刻,她才清晰地感知到,有的人,自带稳重感,生来就是要站在高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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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敢跟踪本大王,砸死泥!!
夜已深,万籁俱寂。
姜棠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怀里抱着大哥哥寄送给她的那只毛茸茸的小熊猫玩偶。
她轻轻揪着小熊猫的耳朵。
揪啊揪,揪啊揪。
不知是不是因为舟舟提过“私生饭”的原因,姜棠今晚又梦到了那个黑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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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看到黑衣少年的时候,还是在她四岁的时候。
那时,她的家并不在御水湾。
小时候住的是京州大学给爸妈分配的房子,大院里都是教授们的孩子,就属棠棠的性格皮,经常抱着皮球找好伙计们切磋球技。
有时候也会丢沙包,跳皮筋,掰手腕,踢毽子,抓石子。
幼时,她是称霸一方的棠大王。
房区有很多小胡同。
这里足够安全。
她每次都是跟小伙伴们玩到灰头土脸,玩到很晚很晚才回家。
四岁的小棠棠,像个软软的糯米团子,上着幼儿园的小班。
有一天晚上,小棠棠抱着大篮球,独自一人在小巷子里走,嘴里唱着妈妈教给她的歌。
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