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和他们熟起来以后,聂铠连平时也会去,背着他的吉他。
他在“麋鹿”唱自己写的歌。
作业就抄肖洱的,考前敷衍地熬几个夜,学校的事很少参与。
就这么唱了段日子,聂铠竟然有了自己的听众。
或者按照现在时兴的话,粉丝。
会有人因为他专门跑去“麋鹿”,他唱歌的时候,也会有一些熟面孔在下头尖叫。
肖洱浏览过一些校园贴吧。
有人偷拍了聂铠的照片上传,说这是“麋鹿”酒吧的帅哥驻唱。
有图必火,下头跟帖跟疯了。
从照片的角度来看,是从舞台左侧拍的。
照片拍到了聂铠的整个侧身,那么长长长长的一条,斜倚在高脚凳上。
背微微佝着,看不清表情。
他在唱歌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会发生改变。
像镀了一层金。
阮唐问过肖洱,为什么放任聂铠这么荒废。
不仅如此,还跟着他一起玩闹。
都不像她了。
后半句话,阮唐没有说出口。
是荒废吗。
一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应该不算荒废吧。
肖洱反问阮唐。
阮唐哑口无言,只能小声嘀咕。
你真是太纵着他了。
肖洱听在耳中,没有回答。反倒遥遥冲舞台上的聂铠微笑,举起手边的果汁。
后者接收到讯号,笑意渐起,眼角眉梢尽是风流,引来一波无脑的尖叫。
期末考前的最后一次月考以后,白雅洁来了学校一趟。
那时他们正上着课,光明顶过来把聂铠叫了出去。
他到下课才回来,脸色阴郁,碎发挡住前额,表情隐在里头。
那时候聂铠已经不坐在肖洱身后了,她也不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穿越半个教室去慰问他。
他蔫蔫的趴在桌子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死了,一整个下午动都没动一下。
放学以后,阮唐赶着回去照顾奶奶先走了。
肖洱磨蹭到所有同学都离开了,才走到聂铠身边。
“怎么,挨骂了?”
她站在他身边,淡淡地问。
没反应。
黄昏的光铺在他瘦削的背脊上,他毛茸茸的头发都染出夕烧之色。
肖洱放下书包,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
默默无声,直到夕阳西下。
聂铠终于低声说:“你累不累?”
“不累。”
并且——已经写完了作业。
他又说:“我妈刚才来了。”
肖洱的眉头微蹙。
“这段时间,我每天回家她都要唠叨。”聂铠语气烦闷,“她不过是希望我继承我爸那个破公司……为什么她要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她有那个闲功夫,怎么不去找我爸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