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是得陛下来定夺。”
熙王本意就是拖住文国公,于是态度就十分坦然,
“成,诸位若执意如此,本王便在此处坐等陛下圣旨。”
文国公脸色微沉。
没时间了,先杀出去,再与斩游里应外合,包围皇宫方是上策。
于是文国公暗中使了个眼色,立有侍卫飞快地朝熙王的方向射去一枚暗箭,
熙王本就做了防备,立即翻了个身,往一侧的桌案躲去,很快立在他身后的侍卫包抄而上,与文国公等人交上手。
中军营帐内瞬间乱成一团。
右都督杭振东登时傻眼了。
“住手!”
可惜没有人听他的。
这时熙王身边一将领抽出空来与他道,
“右都督,你还没看出来谁是乱臣贼子吗?敢射杀当朝皇子,视同谋反,文寅昌这是要造反!”
熙王和文国公均做了准备,各自在侍卫掩护下退回几方阵营。
霎时擂鼓争鸣,杀声四起,兵戈之声震破天际。
杭振东冲出营
帐,眼看两军对垒,整个南军大营成了硝烟的战场,沉下脸色。
其他观望的兵将都有些焦急了,“怎么办?再这么打下去,要出大事的!”
这个时候就显现出这位右都督的城府来,他眯着眼扫了对垒的两军一眼,低声道,
“不急,咱们见机行事。”
聪明人很快明白过来,看哪方占据优势就加入哪一方,届时便是必赢的局面。
大家纷纷朝杭振东投去佩服的一眼。
领军作战是熙王的优势,他挥动长矛大开大合往对方杀去,而文国公也智计百出,火矢暗箭时不时朝熙王招呼而来。
战事如火如荼,也不相上下。
熙王打得很稳,而文国公打得很急,越拖延对他越不利。
他试图以火阵困住熙王。
火舌突然朝半空窜起,划出一道狰狞的厉芒,锐利的刀剑相交声,几乎要刺破耳膜。一串火星子扑上营帐,很快大火成绵延之势,血腥气伴随着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右都督见状,立即带着兵退去了辕门之外。
南军大营兵权争夺之战决定着夺嫡胜负,裴沐珩不可能不关注,宫内有荀允和坐镇,他几乎已不用担心,将徐云栖交给刘越后,他很快上马奔赴西便门,打算策应父亲。
王凡等暗卫追随他一路至西便门,有了燕少陵的关照及内阁和司礼监发放的兵符,裴沐珩轻而易举出了城,就在一行人准备折往南营时,迎面熙王府一位哨兵奔了来,借着城墙上的灯火认出裴沐珩后,立即喊道,
“三公子,文国公赶到了兵营与咱们王爷打了起来!”
王凡勒了勒马缰,忙问道,“战况如何?”
哨兵快马上前,先在马背上朝裴沐珩施了一礼,喘气不匀道,“形势不太妙,那文国公显然预谋已久,暗自在军中藏了些火油,方才已打算用火阵困住咱们王爷!”
裴沐珩双眸微的一眯,问出关键,“杭振东麾下将领是何反应?”
哨兵苦笑道,“面上劝和,实则作壁上观。”
裴沐珩冷笑一声,“什么作壁上观,这是打算稳坐钓鱼台,等着看哪方势头好再帮哪方!”
形势不容乐观,眼下想要破局,唯一的法子便是先一步让杭振东看到优势。
就在这时,熙王府派去西边的哨探也从远处遥遥奔了来,
“郡王殿下,前方发现榆林边军的踪迹!”
王凡闻言顿时大骇,“不好,这定是文寅昌的后援来了!”
文国公在边关扎根多年,其主要阵地便是榆林,榆林一直是大晋与蒙兀对阵的桥头堡,这一带的将士身经百战,又是重骑兵装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整个大晋最骁勇的军团。
一旦榆林边军赶到南营,结果可想而知。
裴沐珩脸色阴沉得滴水,只是他这人心性素来沉稳,局面越乱,他心性越定,他抬目往黑黢黢的西边天方向望去,很快心生一计。
“王凡,你去宣府报信,其余人跟
我出发!”
榆林之东是宣府,宣府乃大晋北边的重镇,也被称为京城的北门户,如此紧要之地,皇帝一直派重兵把守,不仅如此,老谋深算的皇帝留了一手,早早在宣府安排了一支哨骑,这些哨骑日日夜夜巡逻在京城西北边界,以防边军异动,围困京城。
裴沐珩需要跟榆林军周旋,以拖到宣府军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