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烛把他的手亲了一下,“为什么?”
他学着陶玉京刚才问他那样。
没想到陶玉京因为盛明烛这个动作显得更委屈了。
他再次试图抽回手,这一次盛明烛没有拦住他。
“你知不知道我有还债条这个东西?”
他本来以为盛明烛会很奇怪地问什么是还债条,没想到他却直接道:“我知道。”
陶玉京听见这个回答瞪大眼睛,起身愤然指控他,“你知道我有还债条还试图欺骗我。”
陶玉京没有说出下一句,‘还用美色引诱我。’
围城
盛明烛在他面前蹲下,将身体舒展地向后靠去,面带疑惑地问道:“我什么时候欺骗你了?”
陶玉京被他这么坦坦荡荡的态度一噎,咬了咬唇道:“还债条是靠刷你的好感度进行的,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是还债条的进度也才亮了两格而已,你根本就对我没有好感,或者说有好感不多,却还在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说你是骗子难道冤枉你了吗?”
盛明烛看着他勾唇微笑。
陶玉京被他看得恼怒却等不到解释,于是失望离去,前脚刚准备走,后脚便听见盛明烛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话音刚落,一只白羽孔雀在陶玉京的识海中展羽开屏,如凛冬初雪,微白色的锦毛缓缓摇曳,浮光流动,一道金色的浮光在尾羽中炸开,整片羽屏都跃动着闪烁的金色光点,缓缓流动,像穿梭在松软雪地中的金色银河。
突如其来的变化刺激得陶玉京走不动道,他呆在原地片刻,僵硬地转头,看向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盛明烛。
“这是什么?”
盛明烛偏头一笑,“不是要得到我的好感吗?”
霎时间又一抹金色的流光重现尾羽,四支雪白的羽翎上面充盈着金黄色的流光。
这个还债条得到好感度时候的特效太过炫目,偏偏承受者还会配合地感到心悸,接连两次的白羽孔雀的展屏让陶玉京有些受不住。
他看向盛明烛,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话问出口脑子里已想明白了一切,他既认识谢可行,那么知道还债条这件事便也不奇怪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有些糊里糊涂的,竟然才想明白这一层。
盛明烛的气息复又压近,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开心。”
陶玉京的嘴角微微一抽,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他当然不开心了,这不是拿他当猴耍吗?说是给他的福报,结果下大狱,被换魂不说,还得跳崖,怎么开都是一个巨大的坑呀,就连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用起还债条这件事都在对方的谋算之中,陶玉京扶额,不忍面对自己现在这样的处境。
盛明烛把他的手拉开,很认真地说道,“被我知道又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没有什么坏心思?”
陶玉京简直笑不出来,“你早就知道却不和我说,我那么费力地想要刷你的好感度,难怪一动不动,早知道如此我就不用枉费力气了。”
“怎么是枉费力气?”盛明烛道,“事实上就算是在我知道的情况下你也成功了。”
“那为什么直到今天进度条才有变动?”陶玉京震惊地捂了捂嘴,“难道你可以控制好感度的进程。”
从盛明烛的目光中,陶玉京得到了答案,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太恐怖了。
“既然进度条已经增加了这么多,按照规则,我应该给你升官了,不过你先来说说,让工坊的匠师打造一万支轻射弩箭是为什么?”
这才终于把话题引入正轨,陶玉京刚才就像对盛明烛说的,不过因为牵涉其他事情给忘记了。
他简单和盛明烛讲了一下自己的计划,盛明烛微微颔首,“确实是个妙计。”
言罢,盛明烛郑重地说道:“玉京,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我的阵营,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你愿意吗?”
答案不言而明,但是他必须得到陶玉京的亲口回复。
“愿意。”
就这样,陶玉京成了千乘军的建言,专为盛明烛出谋划策。
等到翌日晌午,传来金枝封锁城门的消息,一如陶玉京所料。
好在他们早有准备,书宴带着二千人到金华正门,涂鸟带着二千人到凤迎门,寒鸦带着三千人到太朝门,岳起带着三千人到浮剎门。军队的士兵有序排列成排,手上皆持着一把轻射箭弩,背后负着箭筒,箭柄上缠着一卷被缠得紧紧的白纸,随着一声令下,万剑齐发,如飞蝗过境,全都飞过护城河,射入城中。
城中百姓这些日子本来就人心惶惶,京城外面的消息不是没有传进来,不过金枝把城门封锁,不让任何人进出,似乎誓要拉着他们存亡的意思。这日忽然看见天上黑压压的一片,并且形状越来越大,仿佛黑云压了下来一般,低沉得让人窒息,等到那黑云渐渐靠近,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黑云,而是数千支明晃晃的箭矢穿云破空而来。
他们纷纷避之不及,却发现这箭矢似乎并不是为了要他们的命,箭矢没有箭头,为了以防受伤,甚至还包了布,只是箭身包裹着一张纸,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金枝的罪证。
陶玉京披着一张狼皮披风,站在山顶上看,这山下便是京城,只是角度微妙,仅仅看得到外面,却看不见城内的情况。
盛明烛也站在他的身旁,他们俩吹着山顶的风,清风将他们的衣袍吹得翩飞。
“百姓看到了纸上的内容后会反了金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