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頓了片刻,深深凝視了巫蘅一眼,然後,慢慢揚起薄唇來,「我會。」
巫蘅握著他的手回以燦爛的笑容,眼光里除了月色,全都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狗糧大批發!
另外,崔夫人是個有故事的人,他和謝五,以及第三者之間還有點那啥……
不過好人一生平安,好人都會幸福的。作者君的三觀就是這么正啊。
☆、依依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了,爭取日更o(n_n)o哈!
謝泓攜著巫蘅下樓,底下的侍女僕從都低著腰散開。
「我送你回別院。」謝泓的聲音比他的琴聲還要清朗,宛如流水般淙淙地,擊在心上。
月光朗照下碧潭微瀾,巫蘅的烏髮間簪入了一朵粉瓣,別院風竹蕭然,一派清幽林色,他停下步子,替她細緻地伸指撣去花瓣,眸色隱著洗滌過後的秀雅溫和,「阿蘅,你想問我,為什麼是你?」
巫蘅愣愣地輕點頭。
謝泓淡淡地挑著唇,「人生中有些事本來就說不明白,我心裡有一個遺憾。遇到你以後,我覺得遺憾未必不能圓滿。我也從未覺得,因為我是謝泓,我便註定了比誰高貴,阿蘅,你能將我放在心底,推己及人,我為何不可以?」
這是第一次,站在雲里的謝泓,他說他從不比別人高貴。
旁人能為誰動心,他一樣,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郎君,為誰牽腸為誰掛肚都不稀奇。
巫蘅動容的雙眸帶水,愀然的一帶院落,只剩下瑟瑟的風曳青竹的樂音。
謝泓看著她,目光有些悠然,「阿蘅,我也許會離開一段時日。」
「多久?」
謝泓嘆氣,「也許,會等到我及冠之後。」
也就是說,會有大約半年的時間。
他才只是簡單的用言語通知她,不知道怎麼了,巫蘅生出一股濃濃的不舍的味道,又酸又澀地從心底里汩汩如泉地冒上來,她輕聲問:「什麼時候走?」
謝泓看著她,「也只是在商量,未必會走。就算真的要離開一陣,也會在阿蘅生辰之後。」
「你、你知道我的生辰?」巫蘅訝然。
謝泓走近一步,距離被縮短了一半,巫蘅赧然得手心沁汗,謝泓淡淡而笑,「卿卿的生辰,泓豈敢不知?」
六月初四。十六歲生辰。好時候。
但許是這個白衣郎君的聲音太清潤,太動人,月光里的影子又好看得讓人無法以拙辭描畫,無法以拙筆拓下,巫蘅輕輕靠過去,貼著他的溫厚的胸膛,她主動地靠上那一方溫暖的如同歸巢般的胸口,掌心下的心跳沉穩,慢慢地急促起來。
她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悲,悠悠長嘆道:「謝泓你這人不好,一點都不好,你讓我住在謝家,可是這裡我只認識你一個,你轉眼要走,我以後該如何生活在這高牆大院?」
「謝泓,我不曾問你為何要走,但你仔細想著,這一點上,你是不是對不住我?」
少女軟軟的身體與他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處,謝泓心怦怦然,他第一次知道少年情動的滋味,原來是這麼甘美動人,他試探地伸出手臂,將她輕輕攏在懷抱之下。
這裡,風不曾驚乍,人也不曾聒噪。
靜默的溫軟蘭香從少女的絳紫對襟中淺淺地泄出來,撲入鼻翼之中,煞是好聞。
「謝泓……」
她綿軟的聲音喚他,謝泓覺得全身從僵立,一寸寸多了幾許燥意。儘管懷裡的人兒冰肌玉骨,如此清涼。
他聲音啞然,「如果當真要走,我歸來之時,便是我們成親之日。」
他一定是在想辦法說動那群奉著宗法例律為圭臬的族人,可惜她不知道謝泓對他們妥協了什麼,只是隱隱約約地覺得,他要離開,一定與要娶她為妻這件事有關係。
在回建康之前,他也曾雲遊兩年的。
巫蘅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問道:「在揚州時,贈我鞋履的人……」
「是我。」謝泓一聲坦白的承認讓巫蘅兩頰暈紅如血。原來是他,可是她把他送的東西都讓柳叟拿去扔了啊……
「不但那一次,」謝泓微笑起來,「還有在湖心亭那一次,你刻意抹了粉扮丑,我也知道了,是你。你將計就計要對付你嫡姐,那時候我便覺得,這個小姑真有意思。」
那時候,她逃得比兔子還快,巫蘅站在男人的角度,一點也不會覺得一個相貌平庸、奸詐狡猾的女人有意思。
大約謝泓看人的眼光的確與眾不同?
巫蘅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羅裳侍女,她眼風一過,卻撐著膽子伸出兩臂,從謝泓的脅下繞開,她能感知到少年的身體繃得更緊了,夏季袍服較薄,巫蘅甚至能摸到他緊緻的肌理,真的……很緊。
這腰很窄,她一圈手就能滿抱入懷,謝泓僵著身體半點不敢動彈。
巫蘅好整以暇地學著他嘆息,「謝郎生澀的反應,叫妾身好生歡喜。」
蹭的一下,謝泓的俊臉紅了半邊。
巫蘅輕輕伸指點了點他的脊骨,觀摩他誠實的反應,巫蘅微微一仰頭,便可以看到月光里男人的下巴都浮出了淡淡的粉色。
巫蘅覺得,這麼戲弄他,那感覺也挺不錯的。
如果真能和他在一起呢……這個希望從心裡破出芽兒,茁壯地生長起來了。如果真的能在一起,她何其有幸,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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