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在。。。。。。」阮宋失語。
胥衡抱起手臂,用一種阮宋覺得陌生的無奈表情看著他:「怎麼總是不聽話,這兒光線不好別摔了。。。走吧,先去吃飯。」他朝樓梯方向努努嘴,「等會該涼了。」
說著上前來,阮宋下意識後退一步,胥衡卻只是側身伸手過去,咔噠一下關上了門。
隨即若無其事的牽起阮宋的手。
阮宋僵著身子,走得還算穩當。
胥衡給他夾菜,打湯,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男人放下筷子,重重嘆了口氣,「好好吃飯,小寶。」
阮宋捏著勺子,低著頭停住,悶悶說:「閣樓里是空的,你之前為什麼不允許我進去玩?」
「你是不是嫌我在你這兒四處亂轉,特別沒有邊界感?」阮宋捏著勺子的手微微顫抖。
胥衡明顯一愣,「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隔著桌子,站起來揉揉明顯心情不好的小朋友的腦袋,耐心哄道:「那裡我別有用處,而且很久沒打掃收拾過,有些髒,才不想叫你過去。」
從阮宋入住開始,從沒有在胥衡家看過類似保姆的人,胥衡不喜歡別人踏足他的住處。
「是這樣嗎?老師。」
「怎麼又叫老師了。」
阮宋就低頭看湯里倒映出來的自己的影子,少年抿著嘴,被頭髮擋住了光,神色看不清楚。
「老師,我不高興。」阮宋說。
胥衡皺眉,「別叫老師。。。為什麼不高興?」
阮宋撅著嘴,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勺子在湯里攪啊攪,就是不說話,要人猜。
胥衡當然猜不出來,耐著性子哄了他好久,阮宋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帶著氣回去了,也不肯要胥衡送。
阮宋走遠了,滿臉的委屈憤恨才驟然一收,眸光銳利,垂眸想著什麼。
司機小陳已經在前面等著,阮宋擺手讓他先回去,自己想在路上走走,這兒離宋家也不算太遠。
街兩邊種著常青樹,開著一簇一簇的小黃花,顫顫巍巍地立著,來點風輕輕吹一下,就呼啦一下落地上了,不大的小黃花瓣一片片疊起來,覆住了路,像個柔軟的小毯子。
阮宋沒捨得踩,他低著頭捏著自己的下巴,從中間的灰色水泥地走,好像在看著花,細看一下,眼珠子卻是沒聚焦的,全神貫注想著事呢。
花落了滿肩,邊走邊落,撲簌簌的,還留了點香在在上面,幽幽的繞過來鑽進鼻子。
阮宋吸吸鼻子,雙手插兜停下來,仰著頭看著前路。
腿邊跑過兩個追打的小孩,抓了把花瓣當武器撒開,拿他當障礙物繞著跑了兩圈,最後嘻嘻哈哈混著尖叫聲朝遠處跑走。
那麼鮮活,那麼真實。
阮宋淡著臉色,細細看下卻不自知的發著抖。
他吐出一口濁氣,繞著遠路走了一大圈,回到家時已是月上枝頭,天上零星掛著幾顆星子,紫微星高掛正北,一抬頭就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