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不时变幻。
有时山外还是山,有时山外是大草原,有时山外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当剑光再次闪烁,四季山外浓烟滚滚,炙热的岩浆流淌而下。
那是一座正在喷的火山。
“许多事情其实早就有了预感。”
“没有力量,除非像当初那几百年一样,不去惹事,那样才能把日子过得安安稳稳。”
“可是在失去力量之前,我已经惹过事了。”
林夕支着下巴看着山外的岩浆,轻声呢喃着。
扑散在地上的裙摆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有点脏,有点破。
她伸出同样有点脏的纤细小手拢了拢裙摆,低头看了眼正在光的木雕。
“而且有时候就算不惹事,还是会莫妙奇妙的挨打。”
话音落下,一人一木雕同时想起了刚出生那几年,浑身上下被打的几乎没有好肉。
终究只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至少强大了,可以掩盖许多许多的问题。
“四季山的传承要是断了,也不知道在天上的师祖们会气成什么样。”
“师尊可能不会生气,毕竟我给他找了个很靠谱的道侣。”
林夕继续说着话,她身上泛起一阵幽幽的光,那光携带着属于她的道韵,一点一点的将木雕覆盖。
木雕上一缕缕黑色的长长了出来,像是墨色的绸缎,随着风飘摇着。
“知道吗,当时灵气潮汐冲刷到了四季山,那时候山上有一只蜘蛛得到了机缘。”
“可那蜘蛛年岁已大,自知抓不住机缘,于是就将这份机缘留给了小蜘蛛。”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没有了清冷空灵的感觉。
听上去,却依然很悦耳,很动听。
“那小蜘蛛和大蜘蛛是母子,同出一源。”
“而我和你,也是同出一源。”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木雕闻言,身上的光变得更明亮了一些,似是在挣扎。
然而林夕的手死死抓住木雕,不让她乱动。
空气陷入了静谧。
只有木雕上那黑越来越长,身上肌肤的颜色也从原本的黑色变成了肉色。
仔细看,还能看见木雕上细微的血管。
而且现在也不该称呼她为木雕了,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长的很小的小人。
那张人脸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眸光像是穿透了数百年的岁月。
“他一直想要复活你。”
“对我而言,你是个分身,用来渡过情劫的分身。”
“对他而言,就算只是分身,那你也是众多分身中最特殊的一个。”
“所以哪怕认可了我,他还是放不下你。”
呢喃的声音又轻了点。
当林夕怀里的小人越来越传神,她自己那头长却在慢慢干枯。
色也从黑色,转变成了枯黄。
最后又从枯黄变成了银白。
不好看,像是个垂暮的老人。
本就破败的身体里,腐朽的气息慢慢开始蔓延,从那头枯萎的长,再到五脏六腑。
只有表面的皮肤还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每个女子都是爱美的,林夕也不例外。
将皮肤保持住原来的模样,会让现在的她更虚弱,死的更快一些。
但现在的她已经无惧生死。
“别动。”
将怀里挣扎的小人按住。
小人与她一起泛出幽幽的光,周围被压倒了一片的草木慢慢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