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刘芳萍带着小白路过一片低矮的巷区,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停下车子,似乎感受到一种召唤。
她把车子停在路边跟路口的居民打听附近可有寺院。居民告诉她,在这片巷子深处,有一个无名的小寺院,只有一屋一厅,存在了几十年,本来他们这片巷子,是要拆迁改建的,因为太有碍观瞻了。可是,因为那寺院的老和尚坚决反对,就停顿了下来。广州市是属于国内最早成立拆迁办的城市之一,早在1992年7月就成立了拆迁办。所以,对于此类事件,刘芳萍早已见惯不怪。
打听了路线后,她就搀扶着小白慢慢朝小巷深处走去。
说来也是,自从两个人不再去医院后,她带着小白到处逛,小白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身体因为不再受放化疗的戕害,也没有再走下坡路,再加上刘芳萍的精心调理,居然似乎隐隐有了好转的迹象,现在小白已经甩掉了轮椅,只是走路还是摇摇晃晃,刘芳萍不敢松懈,一路都是紧紧的攒着小白的手臂不放,小白也知道她不放心,就任由她牵引着他。
在巷子最底,有一间小屋的门敞开着,根据那个居民的描述,这,应该就是那个小寺院了,刘芳萍仔细观察,说是寺院,真的一点都不像,看上去就跟周边的民居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大门敞开着。
刘芳萍跟小白站在门口往里面看,正中间,塑着一尊不大的佛像,也看不出是释迦牟尼佛还是阿弥陀佛,佛像前是一张小小的供桌,桌上一个小小的香炉,左右各供着一盘水果,桌前是一个低矮到几乎可以让人忽略不见的功德箱和两个跪垫。
佛像的一边,是一个木柜,大概有五六排,每一排都堆放着一些经书,上面落满了灰尘,看上去很久没打理了。
佛像的另一边,放着一桌一椅,一个老和尚正趴在桌子上打盹,他的身后是一扇关起来的小门,大概后面就是那个居民说的里屋了,也是和尚晚上休息的地方吧。
刘芳萍讶异的环顾四周,这大概是她见过,最简单,最小的寺院了,说它是寺院,真有点勉为其难了。
她搀着小白跨进门里,老和尚懒洋洋的睁开眼,似醒非醒看了他们一眼,呢喃到:“两位施主自便!”
刘芳萍点头应是,扶着小白在垫子上跪下,自己也在一边跪下,她这才现,在佛像的旁边还有一个很小的木雕,是一个老和尚的形象。这应该就是那个居民说的,这里最先住的那个老和尚了。
据说还是解放前,这里来了一个和尚,带着一个小和尚,买下了这一间一屋一厅的房子,安居了下来,老和尚有点手段,周围的人有点小毛小病的,他都能手到病除,慢慢的也有了点名气,后来别处家里有了病人也会过来找他,后来老和尚死了,只留下了小和尚,小和尚没有老和尚的手段,但是因为感念老和尚的功德,周围的人就给老和尚雕刻了一个木像,逢年过节拜祭一下,慢慢的就有了传闻,说是拜了老和尚的人,小毛小病的就好了,所以后来,就有些走投无路的病人打听到了过来礼拜,也算是给了小和尚一口饭吃,几十年过去,小和尚变成了老和尚,广州城里很多大的寺院鳞次节枇,这个小小的寺院也就慢慢没落,老和尚收入越来越少,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可是,奇怪的是,当拆迁的消息传来,本应该最感欣慰的老和尚却第一个出面反对,还扬言,如果敢拆他的寺院,他就一把火把自己点了,吓得拆迁办赶紧跟他好说歹说,表示大家不急,让他慢慢考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