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岂有此理!”
海桃多少有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下子就被主子给问住了,她抓了抓脑袋说:“你要是不见王太孙,那我可要去见景鹏了啊,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见他了,我很想他。”
梁飞若为了追靳无宴,无所不用其极,连他的贴身侍卫都被她惦记上了。巴巴的要给景鹏介绍对象,帮他成家立业,当初还闹出不少笑话和误会。景鹏和海桃就这么被她凑成了一对。
这一对儿可甜蜜的很呢,简直就是梁飞若和靳无宴的对照组,每每看到他俩,梁飞若就心梗。
仆肖其主,海桃性格外放,从不掩饰自己对景鹏的喜爱,对他也是掏心掏肺的好。
海桃的声音太大,小九就这么被吵醒了,哇哇的哭了起来。
梁飞若心塞不已,她既要管着兄嫂的家产仆从,又要照顾他们的孩子,现在连小婢女想和小侍卫约会,也要拿她当挡箭牌。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不过她是个好性子,即便再生气,也从不大声朝人吼,只气闷的白了海桃一眼,挥手赶她,“快走,快走!”
海桃高高兴兴的走了,出了门,又转过头,大声道:“你真不去见王太孙呀?”
小九刚被哄好,又哭了。
梁飞若想骂人。
“什么?王太孙还没走?”红昌从床上撑起身子,她都已经囫囵睡了一觉了,今夜举国欢庆,不设宵禁,王宫内也是准许彻夜饮酒。
徐冰同丈夫才从王宫回到家,梁昆也被灌醉不省人事了。徐冰打着哈欠,听下人说王太孙还在府上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先去将妯娌给叫起来。徐冰胆子小,非常怕单独和王太孙说话。
反应了下,红昌笑了,暧昧道:“去小妹那屋了?哎哟哟,我今儿就觉得王太孙不太对劲,他俩从认识到现在就没分开这么久过。我以前就告诫过小妹,不要将男人缠的那么紧,偶尔分开一段时间,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王太孙这是终于认清自己的内心……咱家要办喜事了?”
徐冰戳她一下,“你清醒点,胡说什么呢?你不会让王太孙将二爷扛回来,就让他一个人在正厅干坐着,再没管过他吧?”
红昌:“有小妹呀!”
徐冰:“下人说小妹就没起来,她今晚带着你家小九睡呢。”
红烛半残,屋外飘起了绵绵秋雨,已是四更天了。
靳无宴手中的花蜜茶续了一杯又一杯。
他终于觉察出了一些不对劲,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啊?王太孙去了三娘子的屋里头?”徐冰惊了一跳,声音差点劈叉,“他自个去的?你们怎么也不拦着?”
郑吉一脸你说的倒容易的表情:“没敢拦。”
戈红昌挂在徐冰身上打哈欠,“谁敢拦?走吧走吧,睡了睡了。”
徐冰:“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小九儿还在呢,王太孙总不至于这么如饥似渴吧。呃,要不派个人把小九抱走,别妨碍了他们?”
徐冰:“红昌,不管怎么说,小妹的闺誉要紧。”
红昌噗嗤一声笑了,“咱小妹还有这个?在军营的时候,小妹有事没事总往王太孙的大帐钻。就他俩,早就不清不楚了,还在乎这?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耽误小妹好事了。”
徐冰想想也罢,二人相视一笑,各自睡去。
今夜明月当空,再过两日就是中秋佳节了。
看到屋内的人好端端的睡的正香,靳无宴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他坐在床沿,侧眸看她,她散了头发,看上去温软可爱。被子盖到腰部,胸襟松散,露出大片白腻,靳无宴的后脑勺忽然热了一下,像是触动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记忆,嗖得转过头。
他平复了好一会,心脏仍是蹦蹦乱跳,又不由自主转过头,秋夜的凉风顺着没有关严的屋门吹了进来,他拉起被角盖了上去。
这一拉才发现,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靳无宴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无声的笑了。
他靠着床头就这么干坐着打了个盹。
一直到天快亮,他才离开。
战事方了,百废待兴,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景鹏自另一侧的屋里跑出来,腋窝下夹着佩剑,还在整理衣裳,一看就没干好事。
靳无宴:“就这么会功夫你还睡了个觉?”
景鹏无辜道:“我和海桃已经成亲了,我们合法的。”
景鹏和海桃当年是被梁飞若按头成亲的,刚开始是有些不情不愿,后来就蜜里调油了。小别胜新婚,确实有些迫不及待。
靳无宴忽然感到口干舌燥,刀锋一样的眉眼,看不出情绪,大步离开了。
梁飞若早起的时候精神不济,整个人恹恹的,她昨儿个忙了一整天,晚上又帮哥嫂带孩子,睡得正香被海桃喊醒,小九儿也哭闹不止不肯再睡。
她披衣下床,抱着小九来来回回的哄,好不容易将小祖宗哄睡着了,她自己也疲惫不堪。身体想睡,心里很气,别人家的小姑子都是正儿八经的姑奶奶,被哥嫂供着好吃好喝养在家里的,怎么就她过的这般辛苦?
后半夜嘛,好像是进了什么东西,她的脸上一直有些黏黏糊糊痒痒的感觉。
梁飞若起身穿衣,喊了人进来,让嬷嬷将小九抱走,说:“给我二哥二嫂送去!你就跟他们说,他们俩夫妻的娃,别管生不管带,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这么不负责……”说着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海桃进屋,也是哈欠不止,不过同梁飞若的憔悴不堪相比,海桃虽然看上去也懒洋洋软绵绵的,不过她整个人红光满面,眼角眉梢满含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