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言毕竟是男子,需得娶妻成家才是正道。家中老母整日念叨着想抱上小儿的大胖孙子,每月的书信里不厌其烦地翠了又催,江映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可是若是小言喜欢的是男子,叫小言娶妻,岂不是辜负了那些个贵家小姐?
他记得小言在县城的时候明明不好男色啊,虽说是整日花天酒地胡闹了些,却也从未有断袖之癖。
难道小言不是喜欢男子,只是有几分喜欢陛下?
可是陛下虽说长的不差,可这年龄也太大了些,哪里与小言般配。
现在的小年轻的世界,他终究是不明白了。
陛下呢?这般纵容小言胡闹,其中又有几分真心?
江映的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
还不等他缓过气,就见小厮又急急忙忙跑来。
江映的头一痛,“又什么事?”
今天生的事太多,他已经快要接受不过来了。
“大人,大人,”小厮气喘吁吁道,“是沈大人来了!”
不怪小厮如此不镇定,毕竟这位沈大人虽说在世人眼中是个鞠躬尽瘁的好人,然而浑身的气质却跟他的事迹给人的印象毫不相同,有一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的阴冷。
况且沈临微在京城的势力可以说与陛下是势均力敌,甚至隐隐有压过之势,是这座城的第二主人。
沈临微又来做些什么?
江映自然而然联想到陛下刚刚的到来。沈临微的眼线遍布京城,自然能知晓陛下破天荒地来了个五品官的府邸。
或许是觉得奇怪,来看看有什么猫腻?
半刻钟之后,江映现自己还是错怪了这位沈大人。
人家确实就是拿着些没处理好的政事商量对策的,与平日谈话毫无差别,言语间也不像是知道陛下就在此地的模样。
“灵县此次大水来的汹涌,江大人自小生在江南,想必对江南那的民情更为了解。不知对这次水灾有何见解?”
“在下以为……”
江映稍微宽下心,认真认真处理起正事。
忙活了大半天,天色已经黑完,沈临微终于起身要走。江映松了口气,准备送人出府。
然而一个持剑的黑衣人却突然面无表情地靠近,满身的肃杀之气,一看便是武功高强之人。
江映被吓地后退一步。
“江大人不必惊慌,此乃我的暗卫。”沈临微摆摆手,那黑衣人就以快到常人难及的度贴在了沈临微身边,耳语了几句。
江映敏锐地感受到气氛变得僵硬。
沈临微是个阉人,这是极少人知道的事。江映能知道是因为家族中曾有宫中的侍卫,认得沈临微的。
沈临微的面容也显得几分阴柔,没有丝毫女气,或许说阴冷更为合适。就像是暗处窥伺的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面上却伪装出良善的模样。
此刻沈临微的眼神却有一瞬间毫不掩饰的杀意,仿佛是在大开杀戒之前放下了片刻的伪装,要将滴着血的红刀猛地扎进眼前人的胸膛。
江映的身子在细微的颤抖着,不敢说话。
那个黑衣人一幅下一秒就可以让自己身异处的模样,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好在杀意只是一瞬,沈临微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挥挥手,黑衣人便融入了黑暗之中看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