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壮有力的手臂一把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余溪棉,然后牢牢地将他护在怀中——
沈叶的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偏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许景。
许景被这一眼吓得骤然失了声。
余溪棉脸上的表情也倏然怔住,身侧是沈叶宽厚的胸膛,对方握着自己的肩臂太紧,一时都忘记了挣脱开。
周围围着的其他人看到两人这样,自觉地让开了道——
在大家没有注意的角落里,惊魂未定的吴导双眼放光,迅速叫摄像师记录这个森晚整理画面。
辛里眨眨眼,同样颇为惊讶,沈叶居然真的当众就上来搂住了余溪棉。
“我先带他去医生那里,”
沈叶收回视线,然后短暂地瞥了一眼辛里,“谢谢。”
语气收了一些戾气,算是郑重地和辛里道歉。
“快带他去喝点水。”辛里摇了摇头,唇角微微翘起,面色看着平静而懵懂,仿佛刚才一瞬间大力拉住马、满脸肃杀的是另一个人。
众人目视着沈叶扶着余溪棉离开,大家的目光再次回到辛里身上。
辛里这才注意到,站在最前面的,是白时修和雁栩。
“哇,小里,刚才多亏有你。”贺缦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是放下心。
靠近过来感激地看着辛里。
辛里耸耸肩,摆了摆手:“没什么,刚才确实有点危险,没让溪棉掉下来就好。”
抬起摆弄的手还没放下,身前一道灼热的身影忽然靠近——
白时修的大掌轻轻握住了辛里的小臂,然后将他的手翻转过来,只见原本白皙泛红的掌心内,一道深紫色的勒痕跃然。
贺缦霎时瞪大了眼睛:“快!找人拿点药过来!”
“先不要用药,回去你的蒙古包,用冰袋冷敷,过两个小时再涂药。”白时修低着头打量辛里的伤痕,其他人看不出他的神色。
“没,没事的,不疼,你们别担心,就是刚才一下子用了猛劲。”
辛里被这样握着手臂,不太适应,白时修和自己的距离又近,让他有些耳尖微微发红。
“小里,不好意思。”听到辛里受伤,许景又凑过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辛里同样不想和他有太多交流,只是摇了摇头:“没人受伤就好。”
“害,别道歉了,都怪小许的这匹马,性子太不好了——节目组怎么回事,烈马怎么能放出来,我看啊,这种畜牲应该被好好教训一下。”
陈志卓见不得许景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一直道歉,走过来就替他说话,说着还转头要去找那匹许景骑过的马。
辛里听到他这句话,顿时瞪大眼睛:“你要做什么?”
“找那匹马啊,差点伤了人,总该给它点教训。”陈志卓终于看到许景骑得那匹高头大白马,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过去,手中还将马鞭甩的啪啪作响。
一副要去动手的架势。
看到他这个样子,一旁的牧民骤然紧张起来,辛里跟着瞬间也急了,从白时修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先一步就走到白马面前,然后拉过缰绳,将它护在自己身后:
“节目组之前已经说了,所有的马都是特别挑选性格温和的,而且刚才它也是受了惊才跑过来的。”
站在马前,一副保护的样子。
陈志卓见他这样,嗤笑:“小美人,人和畜牲毕竟是不一样的,而且”
“陈先生,我们毕竟是在录制节目,还是注意一下用词吧。”
冷不丁的,夏商影打断陈志卓的下文。
陈志卓撇撇嘴:“牲畜,牲畜,行了吧。”
辛里皱起眉,看着陈志卓的眼神全是警惕,这人简直嘴巴和动作一样,一点都不干净。
“刚才其实不能全怪这匹马,牧民最开始就已经提醒过小许,这匹马年纪是最小的,性子不稳,只是跟着母亲过来的,其实不在挑选范围内,是小许执意选择它,节目组没办法才同意的,结果小许骑术不够精湛,这才让马受了惊。”
贺缦刚才就在现场,匆忙出来圆场,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道来。
许景听到再次提起自己,两只手在胸前交握,一脸颓丧:“我以为我可以的,而且它看着不是那么难对付。”
听到主要过错在许景的选择上,陈志卓耸耸肩,不好再说什么是马的问题。
而另一边,在听到陈志卓要惩罚这匹白马时,马匹所属的主人也有些紧张,毕竟最开始他们已经提醒过,这匹马不在挑选范围内。
“实在不好意思可是我看现在那边可供挑选的马也比较少了,”
四周气氛尴尬,许景倏然抬起头,他小步靠近辛里,然后眼巴巴看着对方,
“小里,你刚才一下子就控制住溪棉的那匹马了,那想来你力气肯定比我大,那我能不能和你换一下马呀,而且,看样子你也很喜欢这匹白马。”
许景的声音软软的,说出的话虽然礼貌,实质的内容却怪怪的,不像是商量,倒像威胁。
辛里原本被陈志卓勾的有些恼火的情绪,此刻听到许景这么说骤然又拔高一截,他好看的小脸上此刻已经是分外冷冽。
许景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让自己下台呗。
辛里心里冷笑。
“他的手受伤了,你为什么还要和他换马?在场这么多人,你是分辨不出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