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细弱的哭声听上去很可怜,但他没有停下来。零星几粒汗珠从他额前的尾晃下来,和眼泪混在一起掉落下去。
吧嗒。
张特助找来的时候那些动静才堪堪偃旗息鼓。
张特助办事向来得体,站在门口等他穿好衣服出来,既不越界窥探他的隐私,也不因为这件事看低了他。
€€€€他比谁都清楚他的老板有多在意江挽,绝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舍弃他。
江挽衣服很皱,即使腿软腰疼,很不舒服,他也站得笔直,没有回头看一眼床上的男人,平静地携着一股浓烈的麝香上了来接他的车。
他身上的味道很重,而且有了他的允许之后,昨天晚上那个人就像饿了许久的野狗般在他身上留下了又深又重的痕迹,让燕铭看见他的第一眼,原本就阴冷的脸色更加阴沉骇人。
江挽在看见他脸色的瞬间就笑了。
他笑得很得意,也很开心。
这是这么久以前他终于真正报复到燕铭的一次,以至于后来江挽连当晚的细节都忘掉了,也清楚记得燕铭这个时候难看的脸色。
但燕铭绝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所以张特助在带江挽回去之前就让带来的两个保镖守在门口,直到燕铭亲自带人过去。
江挽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男人是谁,但是燕铭和张特助,以及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知道。
燕炽。
他那个好儿子。
燕铭带人过去的时候,在那个充满糜烂气息的房间里找到了他那个十九岁的儿子。燕炽穿着皱巴巴的衬衣,胡乱扣着扣子,窝在那张不堪入目的床上,整个人都散着颓靡的气息。
他像是知道燕铭会来,在保镖破门而入时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他们后面面沉似水的燕铭,大剌剌裸。露的脖子上还有咬痕和抓痕。
燕铭没将燕炽当成他的儿子,燕炽显然也没把他当成父亲,扫了眼他恐怖的脸色,轻快笑出了声:“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抢了你儿子喜欢的人,不高兴吗?”
他看着燕铭,微微扬起唇角,讥讽地、缓缓说:“爸爸。”
“挽挽,现在是我的人。”燕铭脸色冷沉,嗓音优雅缓慢却不容置喙。
“是吗。”燕炽却不慌不忙地笑了下,“据我所知,爸爸似乎还没追到他,他还是单身,也不喜欢你。”
“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怎么现在被您这么一说,我们倒成了□□?”
燕铭眉宇阴翳,高傲、厌恶地看着燕炽,没有和他争辩这些无用的东西,他轻蔑道:“你和你的母亲一样,上不得台面。”
燕铭从来不会允许一个低贱的情人生下他的孩子,他的孩子理应从他的合法妻子肚子里诞生,而不是从情人肚子里爬出来。
不是没有情人绞尽脑汁想怀上他的孩子,但都没有成功,除了燕炽的母亲。
那个女人贪得无厌生下燕炽,又在死去之前用舆论逼还没坐稳家主之位的他不得不接受这个儿子。
“我给你的自由还是太多了,燕炽。”燕铭没有靠近那张肮脏污秽的床,命令保镖,“把他带走。”
保镖想将燕炽从床上抓下来。
但燕炽只是冷淡看着他们,他的眼睛天然比普通人黑,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直勾勾盯着人时像要将人吸进去,再加上他与燕铭相似的面孔,依稀可以看见日后不输于他父亲的威严和魄力,保镖一时竟被威慑住了。
“真不要脸。”
燕炽吭哧笑了声,终于从床上下来。他十九岁,脸上还有些稚气,身高却已经完全是个成年人,站在燕铭面前,和他平视。
他平静地弯着唇线,眸底却冷戾,眼神阴晦不明地盯着燕铭,宣战般,挑衅地、一字一顿地低声说:“那你可要把他看好了。”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