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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一生一世一浮屠攻受 > 第4頁(第1页)

第4頁(第1页)

他的效率可要比忘禪高得多,沒多時就讓這幾盆花草都沐浴在了陽光下。

「我說了,你若不應,我便一直在這兒住著。」景伏城道,「香火錢我是交夠數了的,堂堂鴻鵠寺的主持,總不能趕人。」

忘禪拿他沒辦法,唯一能做的只有靜心。

他沒回應,坐在院子裡就開始打坐,景伏城便在離他兩三米遠的位置靜靜陪著,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勤亦闖進來打破這安靜:「師父,前陣子說裂了梁的那個側房方才突然垮了……」

忘禪轉動佛珠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看了看他:「垮了?好端端的怎麼會垮?」

勤亦有些不自在的挪開視線:「幾個師弟在那兒打鬧,不小心……」

忘禪嘆了口氣,起身往那邊走。景伏城自顧自也跟上了。

到了現場,才看到這群小兔崽子們到底都在幹些什麼。他幾日不出關,大家竟然都練起了拳腳功夫,紛紛赤裸著上身,練得滿頭大汗,再一看那垮了一半的房子,還有什麼不懂的,多半是沒尋著東西當沙包,便拿這斷梁在練,弄得本就脆弱不堪的側房坍塌。

勤亦小心翼翼:「幾個師弟也是想長點本事,本來寺外猛禽就多,這樣來了也好護著大家一些。」

忘禪瞄了一眼景伏城,對上對方那笑盈盈的視線。他知道這些事兒大半都是因為景伏城在鬧的。

不然這幾個怎麼會想著練功夫呢。

「先把裡面的東西理一下,近日不要有人再進去了。」忘禪繞著看了眼,道,「勤非,你跑個腿,去城中請個修繕師父。」

「請什麼修繕師父呢。」景伏城靠著斷牆,仍是笑盈盈的,臉皮極厚的說道,「你應了我,我修得比那修繕師父還快還好。」

「阿彌陀佛。」忘禪平平拒絕,「不勞煩施主了。施主身份尊貴,實在不合適在此地久留,還是早日回到本該屬於自己的世界中去吧。」

景伏城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你還在怨我。」

「施主請早些離開。」忘禪答完便轉身走了。

怨這種情緒,實不該出現在一個出家人的身上。當年因憤恨和埋怨,秦持玉才選擇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削髮為僧,說起來,這幾年的打坐靜修,實際上也磨平了很多的怨念和憤恨,看到景伏城時,大部分時間,忘禪是沒什麼太大的情緒的。

說上恨,說不上怨,當然也說不上喜歡了。

只是一個前塵罷了。

忘禪晚膳時看到勤非沒走,心裡便明了七八分。路過偏房時果然看到景伏城在那兒幹活,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很會籠絡人心,身邊竟然跟了好幾個小和尚配合他,一會兒遞水一會兒遞泥的,殷勤得不得了。

忘禪只是路過,瞄了眼便走了。

約莫寅時,寺中仍然乒桌球乓的響著,吵得忘禪覺也睡不好。那群小和尚仿若一點瞌睡都沒有,熱熱鬧鬧的,精神十足。

推開窗一看,遠處亮著燈,昏黃的燈光難得將這僻靜的深夜點亮了,不自覺的,忘禪突然想起了也是在很多年前這樣的一個深夜,景伏城同忘禪下了一局棋,那是景伏城第一次贏過他,尾巴險些翹到天上去。

……又是些前塵往事罷了。

忘禪打了個哈欠,將門窗闔上,用盡全力去忽視那若隱若現的吵鬧聲。這晚他做了個夢,景伏城離開京城那年是隆冬,他穿著銀甲,戰馬之上,高舉長槍,視死如歸。

那時候誰也沒想過他能活著回來。

出了城門後,景伏城領著可憐的兩三千騎兵繞路從鴻鵠寺前經過,鴻鵠寺一天一夜始終大門緊閉,若不是偶有念誦聲從門縫裡透出來,恐怕會讓人覺得這是個荒廢了的寺廟。

秦持玉早已死在那個隆冬,忘禪自不會出門與他這個陌生人告別。

第4章尋藥

偏房的修繕最後還是差了點瓦片,忘禪本想喊勤非去跑跑腿,正巧碰上景伏城說自己有事需入城一趟,那些小和尚便毫不客氣的把這差事交到了他的頭上。忘禪不知道景伏城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般好使喚了,要知道從前他是萬萬不會幫人跑腿的,更何況還是一群對他來說毫無用處的小和尚。

按照腳程來說,景伏城最晚亥時也該到了,可眼瞅著夜色越來越深,大門那邊仍沒有動靜。

忘禪的聽力好,聽到外頭勤非和勤亦已經商量著要不要出去看看,怕景伏城是遇著了猛禽。

亥時一過,勤亦便來敲忘禪的門:「師父,我們幾人打算出去看看。」

忘禪一邊打坐一邊回他:「嗯,帶上火把。」

有了火把,若遇到狼群,好歹能有個威脅他們的東西。

一群小和尚拎著紅彤彤的火把浩浩蕩蕩的出了門,寺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忘禪敲木魚時「咚咚咚」的脆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丑時了,寺門突然被人猛力撞開,勤亦有些激動的聲音響起來:「師父!快來看看,景將軍受傷了!」

忘禪敲木魚的動作一頓,「刷」地一下站了起來。

景伏城看上去頗為狼狽,臉上身上到處都沾了泥兒,衣服被撕得東一塊西一塊的,胳膊上、腰腹部有鮮血正在不斷地往外浸,將他那身黑衣的顏色染得更深了幾分。他低頭喘著粗氣,估摸著是聽到了腳步聲,抬頭有些恍惚的看了忘禪一眼,然後笑了笑,又說:「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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