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门口的台阶上站着宴会所有宾客。
最前面的位置,是个单手插兜,身穿深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他的目光落在男孩儿身上,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仿佛感觉不到身后一大群人都在等他一个人一样。
察觉到男孩儿看过来的视线后,男人才慢声开口:
“同样都是儿子,同一天生日,一个大办生日宴邀八方来宾,一个被诬陷偷窃跪在雨里饱受冷眼。”
随即哼笑一声,目光转向面色难看的喻父,“果然没娘的孩子,就是没人疼。”
“九爷……”
“那孩子偷了什么东西?我们家小欲替他买了。”
人群中有个人小声说:“也没什么,就是个戒指,主要是他不承认还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顾沉欲稚嫩却严肃的声音一出来,那人立即闭嘴了。
整个小院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只听见雨水拍打伞面的声音。
嘈杂、慌乱、胆战心惊。
京圈里人尽皆知,顾九京这个弟弟素来沉默寡言,轻易不开口搭理人,但只要开口了就能噎的你说不出话。
鉴于他哥哥顾九京在京城的本事地位,还从来没人敢噎回去。
所以大伙都默认了,只要顾沉欲一开口,就默契闭嘴。
最终,喻黎洗刷了冤屈。
诬陷他的人承认是自己弄丢了戒指,跟喻黎没有关系,喻家这才让佣人将他带回房间换衣服。
啪嗒——
一滴水珠滴在地板上。
喻黎猛然回神,看见顾沉欲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眉梢沾着雪水,分明是最冷淡的性子,却长出了最浓烈冶丽的样貌,就像喻黎一个最情感迟钝的人,却生了一双最多情的桃花眼。
他们二人都有种左灯右行的荒唐感。
喻黎忽然有点好奇,明明是英雄救美的初见,为什么后来他跟顾沉欲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后来的自己,就真的那么让他讨厌吗?
可当初明明是他让自己学会反抗的。
是他说的退一步没有海阔天空,只有得寸进尺。
后来去顾家祖宅,他还装作不认识自己。
愣神间,右手被人握住了。
喻黎看见顾沉欲抓着他的对面:“说完了吗?”
“……”
诡异的,电话对面一直喋喋不休的沈迟闻,忽然安静了下来。
三秒过后,通话被切断了。
可喻黎的手还被握着,顾沉欲垂眸看着他,没有要松开的意思,而喻黎也忘记了挣脱跟反抗。
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上下对视着。
外面风雪渐渐停息,大厅里人来人往,陈冬愣在一旁不明所以。
忽然,喻黎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张口问道:“你想跟我谈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