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泽深黑的瞳孔轻颤着,目光一点点的轻划过李曜驰的脸颊,从上到下的看着,像是在看一个梦中人。
“泽哥。。。。。。。”
“冷。。。。。。。”方玉泽薄唇颤动了一下,终于是说出了第一个字,嗓子哑的像是滑过的砂砾:“好冷。。。。。。”
李曜驰立刻明白了方玉泽的意思。
他掀开方玉泽的被子,动作很轻的躺到方玉泽的身边。
方玉泽住的是VIp病房,虽然病床很大,但是李曜驰还是怕自己会挤到方玉泽,他侧着身,后背紧贴在病床的护栏,双腿夹住方玉泽冰凉的双脚,抬起手将方玉泽轻轻的揽在怀里抱着。
这样的姿势很累,方玉泽太虚弱了,李曜驰每个触碰他的动作,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力道会伤到方玉泽,就像是对待一只不想让他飞走的蒲公英,就连喘息都不敢用力。
病房里寂静,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相拥在一起。
李曜驰的手依旧在给方玉泽揉着肚子,方玉泽冰凉的脸贴在李曜驰的肩头,身子骨轻的像是冬日里快要折断的枝丫似的。
过了几分钟,方玉泽忽然在李曜驰的怀里闷哼了一声。
李曜驰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方玉泽说:“疼……”
李曜驰有些慌,问:“哪里疼?”
“。。。。。。。。”
沉寂了数秒之后,方玉泽声音颤抖着说:“哪里都好疼……”
“。。。。。。。。”
李曜驰呼吸猛地一停,缓缓的抬起眼睛望向方玉泽。
在寂静的病房里,他们两个人相望着,时间在这一秒变得无比缓慢。
方玉泽的眼睛很好看,那双总是充满了锐气的眼睛,要强的不可一世的眼睛,此时却是眼眶通红,含着痛的晶莹水光,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
这一年多来,他只有被李曜驰抱在怀里的时候才感觉是快乐的,是幸福的,其他的时候,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其他人看见的光鲜,看见的坚不可摧,都是他装出来的。。。。。。
现在他看着李曜驰对他好,抱着他,哄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像是恢复到了曾经的模样,他既依恋又心动,但是他却不敢问李曜驰是什么意思,不敢再一次提到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不敢挽留李曜驰。
李曜驰拒绝过他太多次了,每次的拒绝都让他心如刀割,让他不敢再一次问爱不爱的这个问题,生怕从李曜驰口中得出来的答案又把他给刺碎了。
镜花水月触不得的这种傻事,他犯过太多次。
现在的他再也经不起折腾,如果李曜驰再说一次不爱他,他估计真的要死了。
李曜驰望着方玉泽的眼泪,痛的也红了眼睛,他抬起手划过方玉泽的眼角,擦拭着方玉泽不断落下的眼泪,说:“泽哥,一切都会好的,你别哭好不好。。。。。。。”
李曜驰替方玉泽擦着眼泪的手一点都不管用,不擦眼泪还少一点,越擦就越多。
最后李曜驰实在是没办法了,将方玉泽抱进怀里,轻轻的抚摸着方玉泽的后背。
方玉泽的脸埋在李曜驰的胸口,哽咽着说:“对不起,原来爱而不得这么痛苦,我才明白了。。。。。。。”
“这样,你也算是报复我了,对吗。。。。。。。”
李曜驰红着眼睛,说:“泽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报复你。。。。。。我只是怨。。。。。。”
李曜驰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他闭上眼睛,下巴抵在方玉泽的间。
方玉泽是他一直捧在手中的人,他怎么舍得报复,最痛的时候,最狠心的时候,他也是想着最多就断了吧,别互相折磨了,那是因为他已经痛的受不起了。
除此之外,他只希望方玉泽能好,事事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