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两位哥哥。”陈蕴藉笑着道。
陈蕴贤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三个人聊了一会儿近日的听闻,解修筠瞥了眼喝果酒的陈蕴藉,又看了看陈蕴贤。
对上陈蕴贤的目光,解修筠略有些诧异,眼睛微微瞪大。
对视片刻,确定了陈蕴贤没有避开陈蕴藉的意思,便放下酒杯,“英才,你上回拜托我查的事儿有消息了。”
陈蕴藉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力,不禁看向他。
陈蕴贤喝了口酒,淡定的道,“结果如何?”
“陆家贪了河道的银子,数额巨大,前两年修的河堤,怕是根本挡不住汛期。”解修筠神情严肃的道。
他之前同陈蕴贤交换眼神,就是因为陈蕴藉与陆家的公子是好友,他怕泄露出去。
不过他信任陈蕴贤,既然陈蕴贤没有避开他弟弟的意思,那陈蕴藉便是可信的。
陈蕴藉倏然瞪大了眼睛。
河道?
朝廷每年都会在河道花费巨额的白银修缮河堤,就是因为河堤一旦被冲垮,会有无数的百姓死在洪水里,洪水无情,根本救都救不及。
陆家吃了豹子胆吗?竟敢贪墨河道的银子?
陈蕴贤对此并不意外,“你们也知道,我堂姨的丈夫是户部侍郎林大人,年初的时候,朝廷刚开印,林大人私下找我,怀疑有人贪墨河道的银子,但他在户部被人盯着,腾不开手调查,此事没有证据又不能告到御前,便请托我查,我排查了许久,也是苦于没有
证据,才托你调查陆家,如今看来陆家这些年花不完的银子,都是由此得来。”
这些信息其实盛清涵和解修筠早就已经知道,如今说得这么详细,摆明了是解释给他弟弟听的。
陈蕴藉不由回想起这些年,陆永元的吃穿用度,确实很好,但因为他家本就富贵,陈蕴藉便也没有多想,如今听陈蕴贤一说,他现在想起陆永元,就仿佛看见了灾民的哀嚎。
“陆大人贪墨的只是少数,大头被河道总督得了,我从河道总督那里取得了一个账本,涉入其中的人太多,一旦揭开,怕是要血流成河啊。”解修筠脸色有些不太好。
陈蕴贤伸出手,“账本给我。”
见陈蕴贤讨要账本,解修筠皱起眉,“你想好了?这要是捅出去,可比前两年盐税案还要严重的多。”
“想好了,拿来吧。”陈蕴贤从一开始要查的时候,就没打算敷衍了事。
陈蕴藉懵逼了半天,终于缓过来,“等等,等等,大哥,你说的河道,是淮安那边吗?”
陈蕴贤点头,“此事我从二月就已经开始追查,可我受限在京城,找不到证据,只能请修筠帮忙去江苏追查,如今总算是有证据了。”
“陆家疯了不成,那可是修缮河堤的银子,这要是被追查出来,是要被抄家灭族的。”
盛清涵轻笑道,“蕴藉弟弟,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的贪欲有多大,抄家灭族的罪名多了去了,可依然还是有
人前仆后继,为何?因为利益啊。”
面对那么多的钱,能不动心的终究是少数。
陈蕴藉喝了口果酒压惊。
他和陆永元闹翻是昨日的事,而他大哥让他来见盛清涵是前日的事,他大哥是不是早就有意趁着这次机会,让他看清陆家的面目,离陆家远些?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大哥将陆家的真面目揭开,他就因为别的事情跟陆永元闹翻了。
难怪昨天他告诉大哥之后,他大哥一点都不见生气。
按照他大哥的脾气,绝对是要收拾陆永元的,但他这次没有。
如今看来,他大哥是早就决定将整个陆家都端了,覆巢之下无完卵,陆永元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陈蕴藉幽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