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放下食奁,敲了这调皮小姑娘的脑袋一下,轰她走:“行了行了,小厨房里新烙出来了点酥麻糖饼
,绿瓶她们在呢,你也去吃一些罢。”
小双捂着头一溜烟儿跑了,撩开帘子,临走还埋怨她:“嬷嬷怎得不早告诉我。”
江柔安看着小双活泼调皮,哑然失笑。
她微笑着,水仙花倒映在清澈干净的眼睛里,长长的睫毛挡住光,投下淡薄而清晰的影。
王嬷嬷一怔,几日未留意,柔安姑娘这几天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娇媚。
王嬷嬷掌管一府事务,平时几乎抽不出什么时间来柔安这里。
江柔安微笑着问:“嬷嬷,怎么了么?可有什么事情吩咐?”
王嬷嬷停下打量的视线,摇了摇头:“倒是没什么事。近来秋末,日头渐凉,姑娘也记得要按时添衣才是。这殿里睡着不冷吧?”
“不冷的。前不久刚刚有人送来半床波斯绒的毯,盖在身上更好。”江柔安道,“多谢嬷嬷关心。”
“你住进来已经许久,我觉得与姑娘投缘,早就把姑娘当成半个孩子了。”看着单纯懵懂的柔安,王嬷嬷心道殿下也真是坏,对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下手。她问:“你若是觉得受了委屈,只管告诉我。嬷嬷会给你做主。”
江柔安双眸含着感激,又听见王嬷嬷问:“殿下这几天…对姑娘怎么样?”
柔安微微一怔,正在整理桌上水仙花的手指停了一下。
殿下待她…自然很好。
一如往日。
除了那些奇怪的举动之外…殿下顾念她的生活,吃食上从来不亏待,前几天
她随口一说想吃樾莓,第二日那樾莓就被摆在桌上了。
樾莓产地在秦南,快马加鞭还得至少两日。也不知道世叔怎么找到的。
还有床榻上的绫罗珍品,一沓沓的换,前不久刚换上的软绸缎还没睡几天,就被放到了小厢房里。
小厢房里面的东西满满当当,眼看就要盛不满了。
一丝一毫的错都挑不出来。
王嬷嬷见她犹豫,直截了当问道:“除了生活上。殿下也没有对你做什么事情?”
江柔安抿了下唇,犹豫片刻,点头:“有的。”
王嬷嬷只道:“姑娘,您先和我说。嬷嬷我虽说年纪大了,却眼明心亮,帮理不帮亲。即使信王殿下位高权重,但若是姑娘你心里不愿意,那他也不能干这些乱七八糟的勾当。你放心和我说。”
信王殿下确实对她做了很多事情。
那天晌午她说药苦不想喝,他就喂她喝,只不过是用嘴喂的。
半推半就,也就喝了药。
只不过好像一发不可收拾似的,本来前几天还单纯点碰一下嘴唇就好,后来愈发过分。
江柔安的视线落在桌上摆着的那盘樾莓上面,羞红着脸,她都不能回想。
见柔安低着头不说话,王嬷嬷心道造孽,这信王殿下的荒谬行径究竟对柔安姑娘做了多少?柔安姑娘连话都说不出口。
好在最后一步还没有做。
王嬷嬷问:“江姑娘,不想说便不用说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意吗?”
愿意不愿意的…
很多时候都是懵懵懂懂,被困在那一方天地里,等回过神来也已经晚了,浑身都没有力气再逃。
只能任凭着为所欲为了。
王嬷嬷看着柔安害羞神情,心里松了半口气,若是当真不愿意,恐怕早就同她说了,让她主持公道。
王嬷嬷拉着柔安的手。和最初时候不同,姑娘手掌心柔嫩,指腹的薄茧早就被养好了,一双小手滑溜溜,光嫩嫩。
“姑娘,我教你。”
“你是不是根本不懂?也没有地方,没有人可以去问。”
“可怜见儿的。你听我说,信王殿下做的事…倒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他喜欢姑娘,所以就想和姑娘亲近一些。世上的男人都这样。一旦起了心思,就收不住了。我从没见过信王殿下对待哪个女子这样上心。”
……
柔安心里怔怔,目光微凝,看着桌上出尘俏丽的水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