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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留下凳子人就跑了?
梁玦低笑一聲,把門張開了些,稍一躬身便抓起了凳子。
坐上凳,纏著繃帶的右腳向前伸直。嘩啦啦的水重流淌下來,梁玦身上緊繃的肌肉慢慢放鬆,他就說,徐硯嘉怎麼會答應陪他一起洗澡呢,這不是被同性戀占便宜嗎?
但打開門只看見一張凳子留在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竟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
奇怪。
他明明應該感到慶幸才是。
他對徐硯嘉的心思不會這麼快暴露。
徐硯嘉也不必懼怕和同性戀親密接觸後產生不必要的麻煩而和他拉開距離。
而且徐硯嘉還給自己搬凳子來,顯然還是擔心自己的。
這比前幾天兩人幾乎避開的相處狀態好太多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梁玦整理著混亂的心緒,香氛沐浴露的氣息被水汽蒸開,瀰漫在小小的浴室里。
手腕處的油味被完全洗淨,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梁玦關上水龍頭,用浴巾先擦乾右腿,儘管腳踝處的繃帶上還是沾了些許水。然後將身上擦乾,套上t恤和家居褲。
推開門,徐硯嘉便在陽台上等著他。他後腰抵在洗臉台上,一隻腳支地保持平衡,另一隻腳在地上無聊地畫圈。
看著梁玦微微放大的眼眶,徐硯嘉露出一個笑:「我等著幫你搬凳子。」說完便跨過梁玦身邊,進了浴室,想起什麼突然補充道,「一隻腳支地確實很累。」
浴室里水汽氤氳,一走進,一股高山之泉的清冷香氣便漫過鼻腔。
徐硯嘉抬起凳子,搬回到桌前。
「你剛才放完凳子就走了嗎?」梁玦歪著腦袋擦濕潤的頭髮,然後在衣櫃裡找出一件墨藍色的針織上衣套上身,「我還以為我出現幻聽了。」
「我怕我看到些不該看的東西。」他誠實道。
當時在群里發完消息,他立刻把凳子搬到浴室門前,不敢過多解釋,反正梁玦這麼聰明,看到凳子自會明白他的用意。
梁玦看穿了徐硯嘉臉上的一絲窘迫,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醉酒那晚泛紅髮燙的軀體,應該給徐硯嘉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有這麼個經驗也好,徐硯嘉生得如此漂亮,得學會保護好自己才行。
他悠悠道:「對,不能被別人占便宜。」
徐硯嘉愣了兩秒。
被別人占便宜?
梁玦確定他的主賓關係沒有弄錯?被人看了裸體,應該是自己吃大虧吧?
他整理清楚邏輯:「是我不能占你便宜啊,梁玦。」
看梁玦神色鬆動,接著勸:「你都不知道學校有多少男生想生撲你,你得學會保護好你自己。」
梁玦覺得這話有些耳熟,倒是和自己剛才所想的吻合起來。他
低頭兀地笑了笑,「行。」
徐硯嘉看梁玦意味不明的笑,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吹風機的聲音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