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眼睛先清明的是大腦。
這股標籤明顯的氣味,不可能來自他的床上。
我是誰?我在哪?
腦子裡竟然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他猛地挺起身,洗漱完正從陽台走進來的丁文峰順著床板嘎吱的聲響吸引,偏過頭:「學長,你醒啦?」
徐硯嘉揉揉眼睛,眼前終於明晰起來。
他睡的……這是梁玦的床?!自己為什麼會在梁玦床上?
思緒還紛亂著,他怔怔地抬起頭,朝著丁文峰「嗯」了一聲。
丁文峰立馬跑過來湊到徐硯嘉身邊:「學長,第一次看你喝醉,很牛!」
很牛……是什麼形容?
第一次喝到斷片,不會做出什麼哄堂大笑的出格舉動來吧?
徐硯嘉擔憂地蹙起眉,試探地開口:「我……發酒瘋了?」
「沒有啊,學長酒品可好了,醉了就安安靜靜的,做什麼都很配合。」
「做了什麼……?」徐硯嘉又是一驚,心臟跳得逐漸猛烈。
他掀了掀被角,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物,又觀察了一下四周,才聽見丁文峰說:「就是梁哥扶你躺上床啊,給你擦臉什麼的。」
徐硯嘉太陽穴有些疼痛,他擰著眉揉了揉,後悔地咬了咬牙:「天,我竟然完全不記得了。」
「醉了不記得很正常呀,你當時就嘟囔了幾句,我都沒聽清。」
丁文峰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說完便爬走到桌子前把昨天未吃完的乾糧拎上床,遊戲加載的聲音同時響起:「學長你不睡了吧?我外放了啊。」
上鋪傳下來的聲音不是詢問,只是告知。
徐硯嘉卻把雜音一律屏蔽了,腦子裡隱隱約約閃爍出幾個碎片般的畫面。
gaybar閃瞎眼的鐳射燈和寬廣懷抱、圈住自己脖子的羊毛圍巾、亭子裡靠上的肩頭……時不時還有斷斷續續的背景音出現,混亂地盤踞在徐硯嘉腦海。
是夢嗎?
感受到臉頰灼熱起來,徐硯嘉匆忙跑到洗臉台前沖了把臉,他抬頭審視鏡子裡的自己。
還好,臉沒紅。
不像偷看同性影片那次燒紅得讓人誤會。
他又接著漱了個口,整理了下亂飛的頭髮。整理完畢,對著鏡子裡看起來很體面的人眨了眨眼。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闖進視線。
繃出的輕盈轉瞬即逝,他身體一頓:「你……回來了呀。」
梁玦斜斜地靠在門框邊,偏著腦袋注視著他,眼角眉梢都爬上輕盈地笑意,在清晨瑰麗的日光下籠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聞言,他把手裡裝著小籠包的袋子提高一點,「買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