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想要再试一次,然后,就只听见格拉一下。
那象牙筷子被老翁咬、断、了。
友情赞助象牙筷子的得意居掌柜来不及心疼,反而更是担心这尊大佛今日要是真的出了事,自己怕事要完蛋。
在沈千针开口之前,宝玉出了个主意“麻沸散”
这下子,那躺着的老翁倒是不愿意了,拼着喉咙痛也要说话“我才不要睡得和猪猡一样让你们动手动脚,来烈酒一壶,我就能忍过去了”
好么也是个脾气不小的。
“爷爷哎,您可不能喝酒了,不然小的们不好交代。”老翁身边的小厮今儿一直处于崩溃状态。
“既然老翁不耐烟火气,那茯苓可用烈酒冲洗筷子。”宝玉觉得自己既然现在不能改进工具,那么将烈酒可消毒法子传播出去也是好的。
茯苓看了与自己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公子一眼,并不回答,而是抬眼看师父,询问沈千针的意见。
沈千针说“唔,酒陈而弥香,不见腐坏,倒是真有驱散邪物之效行吧,茯苓,用烧刀子冲洗;你,去扶着他。”
被点了名的宝玉心想好么,结果还是要我出力气的。这本没什么,但是看家丁五六七八一脸自己受委屈的表情,咳咳忽然又觉得这样子确实不太得体了呢。
沈千针眼见宝玉的家丁满脸不赞同,冷哼一声“在医者眼里,无贵贱、无贫富,你们觉得自家少爷金贵,在我眼里与街边乞丐并无不同”
贾宝玉拱手“既然沈大夫仁心仁术,视众生平等,那缘何直言不医金陵贾、王、史、薛四家人可见神医也是因人而异的。”
“小子无礼”
“长者偏见”
宝玉不与沈千针斗嘴,他原就决定帮忙还是要去帮的,只是不喜欢沈千针得了便宜还卖乖,动不动就刺自己姓贾几句。于是也不啰嗦了,挽起袖子就上了门板,一手怀抱老翁的脑袋,另一手压住对方的胸膛“开始吧”
茯苓愣愣神,拿起得意居送来的第二双象牙筷子,以烈酒浇之,这回乳白筷子伸进老翁嘴里,对方还砸吧砸吧嘴巴,可见真是和喜好杯中物的性子。
等到异物入喉,老翁身子紧绷乃是不可避免,幸好宝玉力气大,按压得结结实实的。不过这垂垂老矣的人却有这么一把子力气,比之武师傅也是不逊色多少了,一把年纪真是难得,看来回春堂的大管事说的没错,对方还真是个练家子的。
这回倒是按住了,也顺利伸进去了,可是光线不够好。瞧不真切。
这可如何是好伺候老者的小厮们恨不得围成一圈点蜡烛照明可是都不顶用啊。
有一路过的少年热心建议用铜镜集光成束,可照亮。
宝玉心道这不是就类似无影灯么这小伙挺聪明哈。再一看,也是熟人,正是那曹家二房嫡出的曹焕,十六皇子的伴读。
于是众人又依言找来许多面铜镜,站在不同的位置一一调整光线,等到能够让茯苓看清楚老人喉头的情况。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茯苓再次把象牙筷子伸进去
分神间,茯苓就把那作孽的鱼刺夹出来了,我的好家伙,足有一寸长
众人都送了一口气,以老翁的小厮、得意居掌柜和回春堂的管事尤甚。
那老翁被宝玉顺手搀扶起来,清了清嗓子,倒是低头说“小子力气不错,可是练过”
端看老翁站起来正经说话的气度,与刚才那个混不吝的不肯喝麻沸散的完全不是同一人啊
宝玉来古代虽有七年多,但是见过身份最高的人也就是皇子三兄弟了,现在看来,那三兄弟还差火候,至少这老翁瞬间的威压还是让宝玉吃了一惊的。
“不过是扎马、骑射,当不得练过一说。”
“你很好。曹家小子也很聪明呀。”
曹焕拱手“谢四喜公公夸奖。”
老者不再多言,谢过了茯苓等人,又叫小厮留下诊金,完全看不出刚才还是被鱼刺卡得欲生欲死的模样,倒是潇洒走了。曹焕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不知道想说些啥。
大伙儿各归各位,沈千针犹是瞅着宝玉“你倒是个机灵的,如何知道烈酒可祛除邪物”
“我不仅知道这个,还晓得一个人全身上下有两百零六块骨头、更知道滴血认亲不过是个缪谈”宝玉眨眨眼,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动了动嘴。
沈千针如遭雷击自己是当年在义庄悄悄刨了好几具尸才知道人的骨骼分布与数量的,这小子如何得知难道这世上还有失传的医书被贾府收藏了而不为人知这简直是暴殄天物一群俗人哪里会知道医学的重要性
“你从何书本上瞧见这些快与我说。”
“家中密藏,怎可外现”宝玉惹得沈千针急眼,顿时觉得心情舒爽让你一个劲儿对我阴阳怪气一把年纪为难一个小孩子,也不知羞。
今日显摆,之后沈千针确实不针对宝玉了反正几十年前的事情与个奶娃娃也并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不过他换了态度却开始追根问底宝玉如何得知那些骨骼、滴血认清等等之事起来此为后话,暂且不提。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