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事情都堆在andree身上,那這間工作室到底是我開還是她開,」談宴抬眸道,「身為老闆,我總是要對工作室負責的,這是我分內的事情。」
錢仲賀不予置評,豪氣道:「那就暫時先放一放,工作室所有虧損我都照單全補。」
「錢總真是大氣,出手闊綽。」談宴點了點他的鼻尖,調侃道,「看來要是我的工作室開不下去,也不用到處集資了,都是錢總動動手指的事情。」
錢仲賀雙手扣在談宴雙肩,挺拔的鼻尖蹭了蹭他的側頰,聲音低沉:「想要我投資Ian,恐怕得工作室老闆給我一些好處才行。」
談宴斜覷他,問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看談設計師給得起什麼,」錢仲賀用指尖挑起談宴的襯衫領口,眼神幽暗,「人生在世,不過爭名奪利,貪財好色。名利我有,錢財不屑,只剩最後一樣,你也給得起。」
談宴順從著他的動作,輕笑道:「以前都聽說錢總清心寡欲,可如今怎麼如此重欲?」
「慾念因人而起,」錢仲賀含住談宴的耳垂,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廓,泛起酥癢,「要看我懷裡的人是誰。」
談宴雙手抵著錢仲賀的胸膛,雙頰飛粉,肩頸薄紅,被弄得有些無所適從:「……說不過你。」
錢仲賀隔著襯衣吻上那片生的嫩肉,那是他此生不可和解的懊悔,也是他往後一生的羈絆。
往後數十載,春風雪絮,秋月寒江,談宴與他,再不分離。
念著談宴的身體,錢仲賀沒有過多放肆,隱忍著衝動將談宴抱回主臥,談宴被放到床上,霜白的臂仍舊掛在錢仲賀肩上,雙眼迷濛地望著他:「不繼續嗎?」
錢仲賀低頭碰了碰他的唇角,沉默兩秒,才開口:「怕弄壞你。」
「別怕。」談宴將兩人的距離重拉近,胸膛相抵,肩膀相棲,唇瓣似羽毛戳碰錢仲賀的側頸,「你溫柔一點,別弄疼我就好。」
錢仲賀眸光一喑,墨眸涌動著難以壓抑的情愫,啞聲道:「疼就告訴我。」
既是談宴主動求他留下,錢仲賀焉有拒絕的道理,他的原則和底線向來是能被談宴一句話輕而易舉地戳破再拉低,向來如此。
披著冷白的月光,談宴躺下,修長的四肢隨意地落在床上,不一會兒細長的手指便蜷縮起來,攥緊灰色床單,不知窗外枝椏隨著春風晃蕩了多少下,一陣鳥鳴過後,房間重歸寂靜。
錢仲賀撩起談宴被汗濕的碎發,眼尾洇著粉紅,還有淚痕,順著皮膚紋理滑落鬢髮之中,許是太累,談宴的眼眸緊閉,紅腫的雙唇微張,緩緩呼吸。
胸口上的傷被錢仲賀照顧地很好,沒有半點觸及,只是談宴的疼從胸口轉移到另一處。
錢仲賀如同一隻被安撫好的狼,圈著談宴畫地為牢,將懷裡溫順的獵物據為己有,魘足地攬著談宴闔眼休憩。
第二天是工作日,錢仲賀臨走前叮囑談宴好好修養,不要專注工作,談宴躺在床上滿口答應,哄走了他。
錢仲賀聽慣了談宴的甜言蜜語,多留了一個心眼,讓陳伯在家裡看著談宴,有情況立即向他匯報。陳伯本不想做這種缺德事情,這種兩面三刀的事情太不道德,也太不尊重談宴了。
——但聽到錢仲賀說過度工作對談宴傷口恢復不利後,陳伯立馬轉變陣營,擔保道:「放心吧少爺,保證完成任務。」
錢仲賀這才放心走出家門,去了公司。
只是沒想到,才短短半天,陳伯就打了幾十個小告狀,說談夫人在家背著他喝冰水、不穿秋褲、露著腳踝、午飯也不按時吃、最主要是在書房一待就是幾個小時,一點都不給自己休息時間……
錢仲賀面無表情地聽著陳伯控訴談宴的『罪行』,等到陳伯說完,他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了。」
陳伯苦口婆心地說:「少爺,您回頭一定要好好對談夫人說,他的身體才剛有點起色,不能再這麼折騰了。」
「嗯,」錢仲賀握著電話,唇角緊繃,「我會的。」
晚上回到家,談宴倒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坐在客廳沙發上,腿上放著一本養生書,聽到開門聲,他才裝作從書中回神,抬眸望著走過來的錢仲賀,含笑道:「回來啦。」
若不是陳伯在五分鐘前給他發消息,說談宴捧著平板看一個多小時還沒放下,他都快要被談宴溫良的外表所迷惑。
錢仲賀垂眸望了眼他腿上攤開的養生書,頁數還停留在扉頁,他淡淡移開眸光,溫聲道:「今天在家乖嗎?」
「乖,」談宴拿開養生書,對錢仲賀細數,「早上九點起床,喝了陳伯做的養胃粥,十二午休,三點澆花,接著看這本養生書,等你回家。這樣的生活挺好,就是有點太悠閒,仲賀,明天能不能允許我畫稿?多一個小時也行。」
這可和錢仲賀掌握的版本出入太多。
錢仲賀高挑著眉,也沒有拆穿他的話,只是說:「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從明天開始,你就跟著我一起去勛合,直到你傷好。」
談宴倏然睜大眼睛,有點跟不上錢仲賀的思路,「啊?」
「你沒有聽錯。」錢仲賀撫著談宴的後頸,溫聲道,「期間我照看著你,不會讓你無聊寂寞的。」
談宴還未來得及反抗,錢仲賀就從他身後抽出那塊略微發燙的平板,陳伯將茶水端過來,錢仲賀抬眸望了一眼,唇角緊繃:「人證物證俱在,談宴,你沒有話語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