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之问道:“谁都可以吗?你怎么变得这么没有原则了,我记得你杀人都是确保对方有无法忍受的恶行才会出手。”
“没想到师兄你还关注我的任务。”
“也许你不相信,其实我很关心你的。”
“信,我怎么不信。”连山月挖苦,“关心我能不能顺利完成你的任务。”
裴松之没有说话。
他看向连山月
,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一个小小的变动都能引起这么大的变化吗?
连山月想起正事,戳戳他的胳膊:“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总该不会是好心帮忙吧?”
“是好心,但是也会拿走我应得的报酬。”
连山月警惕地看向他,“你要拿走什么?”
“你哥哥请神的时候说只要能复国、能让人民安居乐业,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裴松之说,“我不用太多,我只要一样东西。”
电光火石间,连山月想起了一件事,“白虎印?”
裴松之颔首,“不错,就是它。”
“你不是说四方天印奈何不了你,难道你是在吹牛?”
裴松之倒:“确实奈何不了我,但齐集四个久有点麻烦了,需要用真身,我可懒得动。”
“那你在这里求雨做法兴修水利就不累?”
“求雨做法再简单不过了,”裴松之端起茶杯往外一泼,顿时电闪雷鸣,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至于兴修水利,我只要绘出图纸讲清楚就可以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麻烦?”
连山月不为所动,“你骗我,就算再简单,也比不上你坐在幕后指挥别人冲锋陷阵简单。”
裴松之轻笑,“不是你常说的,人偶尔也要逃避一下工作,享受一下生活吗?”
所以当国师就是享受生活吗?
连山月突然哽住,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代沟似乎有点大,难道说裴松之从前教自己剑术、给自己布置任务的时候说轻松
简单是认真的,不是在嘲讽她?
“你享受生活享受到我家了?”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到这里。”所以他才来这里的。
连山月疑惑:“嗯?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们可是抛弃了你的人。”
连山月纠正:“是那些侍卫认为皇子比公主重要,太子比皇子重要的,如果我哥哥能做到,他不会丢下我的。”
“就这么善良?”裴松之明显不信,“你是想找个借口自我欺骗,还是在粉饰太平觉得这样也可以。”
“也不是善良,只是纠结这一点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处,现在这样也可以接受。”连山月说,“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们兄妹之间感情大多数是虚情假意,也就那样,你怎么好奇这个了?”
裴松之说:“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放心地取走他们的性命,谁让白虎印就是这么麻烦呢。”
连山月的眼睛一眨不眨:“也包括我吗?要取白虎印是要杀死我们连氏血脉吗?那我是不是也成为祭品。”
裴松之面露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看起来就是要这么做的。”连山月说,“你当着我的面说要杀死我的家人,我怎么能不多想。”
裴松之安慰她:“师兄怎么会伤害你。”
这是她今年听过最大的笑话了。
“别这么做,至少别是你这么做!”
裴松之看向她,“为什么我不行?”
“因为……”连山月说不出来,黑白分
明的眼睛祈求地看着他,又像是在等一场判决。
但裴松之从她眼中看出来却不止是为了亲人,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能准确地说出连山月下一步会怎么做,会和谁合作,是因为连山月是他培养的。既了解她的性情,也知道她遇到难题会怎么思考,这些潜移默化的影响,连山月本人都没有发现。
“因为谁会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人遭到不幸呢。”连山月说。但她觉得,裴松之是从血池爬出来的,恐怕确实不太能理解这种感情。
“你不是说这些兄弟都是虚情假意吗?”
连山月抬头望天,“因为我是一个正常人,就算是虚情假意的兄弟姐妹,也不至于眼睁睁看他们死去。”
“换做是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