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川不在意地说:“回去换一件就好。”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眼睛,“还难受吗?”
乔时洲还是第一次杀青后哭这么惨,眼皮沉沉的,他觉得应该是肿了。眼角传来温热的触感,轻柔的抚摸也去除不掉哭过之后眼睛的肿胀,他眨了眨眼,说:“好一点了。”
“眼睛难受吗?”陆宇川抚过他的眼皮,有些担心地问。
“还好。”乔时洲顺着他动作仰头,“回酒店拿热毛巾敷一下就没事了。”
看他确实没什么异样了,陆宇川才把人松开,“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周围也没有工作人员,乔时洲又被他的怀抱挡住了视线,一时忘记了自己还在片场,经他提醒才猛然回神,慌忙起身,和他一起走到曹庭敬身旁。
曹庭敬起身,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带头鼓掌道:“祝贺我们小乔杀青了。”
乔时洲正想说谢谢,周围突然爆出热烈一致的掌声,不同声音、不同语调的“恭喜杀青”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包围起来。
等周围稍微静下来,他笑着对四周微微鞠躬,“谢谢大家,感谢这段时间大家对我的照顾,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演得好,大家都被你感染了。”曹庭敬笑道,拍拍他的肩膀,瞧了陆宇川一眼,问道:“你们今天不急着回去吧?晚上有没有空吃饭,我请客。”
乔时洲自然不肯让他破费,说:“今天我杀青,我来请客,把大家都喊上。”
接下来还有几场戏要拍,乔时洲和陆宇川便先回酒店收拾一番,毕竟他们两人现在都有点狼狈。
走到保姆车旁,卢子飞一脸激动地说:“乔哥!!!你太厉害了!!我都看哭了。”
乔时洲瞧了他一眼,说:“我看你挺正常的啊。”
卢子飞努力睁大眼睛,凑近指着自己的眼角说:“真的有,只是被我擦掉了。”
乔时洲看他眼眶是有有一点湿润,好笑道:“下次也让你演演?”
“那不行,我可办不到像你这么厉害。”卢子飞连忙推托,“不过哥,我记得你这个杀青戏好像是电影的末尾吧,后面还有其他剧情吗?不会到方阳被抛弃就没有了?”
车上有蒸汽眼罩,陆宇川从车座中间的抽出一片,拆开包装递过去:“先敷一下。”
“没有了,曹导这部片算半个公益片,方阳最后哭表明教学是有成效的,想让自闭症患者的家长不要轻易放弃。”乔时洲接过眼罩戴上,闭着眼睛说,“好像之后他们还会去国内一些公立的特殊学校拍些内容,放在电影最后,宣传一下国内对于特殊教育的政策河补贴。”
卢子飞感慨一声:“听起来这部片子好像挣不到什么钱。”
“文艺片,公益片,两大不挣钱的片子曹导都揉到一起了,估计是不太好赚。”乔时洲叹气道,“前期筹款也筹了很久。”
卢子飞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抬眼从后视镜里对上陆宇川冷冷的目光,立马说:“好在现在也顺利拍出来了,哥你先好好休息,到地方了我叫你!”
乔时洲戴着蒸汽眼罩,又有些累,没察觉出他的异样,嗯了一声,便窝在座位里闭眼休息。
回到酒店,陆宇川先去换了身衣服,出来发现乔时洲自己已经拿着热毛巾在敷眼睛了。
“还没消肿?”
“好多了。”乔时洲拿下毛巾,睁眼看他,“你看看呢。”
陆宇川弯下腰凑近,仔细看了看,与在片场相比,确实要消肿许多。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眼皮也不像刚才热热涨涨的,“睡一觉吧,起来应该好差不多了。”
乔时洲凨諵找出睡衣换上,爬上床躺好,问他:“你睡午觉吗?”
陆宇川摇摇头:“我有点工作要处理。”
“那你晚上要不要去吃饭?”
陆宇川垂眼看他,挑眉问:“我去了坐哪一桌?”
乔时洲愣了愣,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翻《烛龙诀》杀青时不能同桌吃饭的旧账,失笑道:“当然是坐在我身边。”
陆宇川满意地点点头:“你睡吧,到时间我叫你。”
这次的拍摄地靠近市区,乔时洲便挑了家口碑还不错的本地酒家,订了一个能把剧组人员都放在一起的大包厢。
大概是拍完了电影最沉重的部分,晚上赴宴时大家神色都挺轻松,包厢内欢声笑语,不像在片场那边气氛压抑。
乔时洲惦记着陆宇川酒量不好,只给他倒了一杯啤酒,让他尽量婉拒掉别人的敬酒。
“用什么理由?”陆宇川问他。
乔时洲想了想,弯起眼睛说:“就说我不许。”
不过乔时洲的担心有些多余,虽然陆宇川陪他在剧组呆了将近一个月,但是陆宇川只偶尔会看他演戏,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保姆车里或者休息室处理工作,片场的工作人员与陆宇川并不熟,来敬酒的都是直接找他。
酒过三巡,曹庭敬喝得有些上脸,晕乎乎地找过来,又敬了乔时洲一杯,有些愧疚地说,“这场戏放到最后,我本来是觉得你演了一段时间,对角色有足够了解了,能够比较好把控情绪,没想到会对你造成这么大影响,是我的错。”
乔时洲忙说:“是我对情绪的控制还不够好,还不能够快速出戏,您的安排没什么问题。”
“敏感的情绪感知对于演员来说是很难得的,利用得好,能够帮助你快速理解角色,进入状态,用不好便容易被角色情绪带进去,走不出来。”
乔时洲赞同道:“我还需要学习。”
曹庭敬呵呵笑着说:“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很好的利用它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