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许……
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杂乱的情绪,洛颜夕笑了笑,说道:“我明天去邻村串串门子,与其逃避,果然还是该去直面吧,也许,等我想起了一切,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回到皇上身边呢。”
几声沉重的叹息,就连小春的脸色都跟着阴沉了许多。
“先生火吧,饿死了呢。”洛颜夕故作欢快地笑了笑,然后跑去敲响了隔壁的门。
夜里,她辗转反侧了许久,一直希望自己能找回过去的记忆,可如今,她突然有些抗拒。
梦里,盛夏的青莲次第开放,一白衣男子长身玉立,站在湖边看着满池的美景,煦煦暖风吹着他乌黑的发丝,那略显苍白却倾国倾城的侧脸掩盖了天地间所有的华光,潋滟的凤目仿佛与粼粼的碧水辉映,既淡漠又有情。
男子似是感觉到她的到来,回身微微一笑,连同这周围的阳光都跟着明媚了许多,世间一切美景都做了他的陪衬,只有他惊为天人的面孔刺激着洛颜夕所有的感官。
“颜夕,你来了。”他温和地说了一句,然后一步一步往洛颜夕的方向走来。
“玉子曦。”洛颜夕试探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接着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扭曲了,她就那样两腿悬空地坐在高墙上,身下是一个一身红衣的邪魅男子,对她伸出了双手说道:“来吧,我接着你。”
理智告诉自己那男人一定信不过的,但是,她依然是跃了下去,蹭落了大片的木槿花,最后却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
“玉颜,做我的王妃吧。”红衣男子低声乞求道。
洛颜夕猛地从梦里惊醒过来,然后在黑影里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是不是,自己果真不该离宫的。
“水月寒,水月寒……”
第二天,洛颜夕拒绝了众侍卫的跟随,只带上了小春一并前往了邻村,然后向众人打听了一下慕容渊的住处,一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过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孩童嬉闹的声音。
“孟寅,你站住!”一个稚嫩的女声喊道。
“就不!你肯定又要扒我裤子的!”一个听着更幼稚的娃娃音答道。
“你抢我的糖果,我要找我爹废了你!”
“哼,你爹和我爹最多是个平手,我倒要看看谁能废了谁。”
“起码我爹是个桃面美公子,比你那煤灰老子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再瞧瞧你,黑的和那锅饼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是吗?你那老子倒是衣冠禽兽呢,天天跑去调戏隔壁的卓玛姐姐,哼,也亏着千寻阿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胡扯!我爹唯爱我娘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黑锅贴,你再胡说,我要揪下你的小鸟来!”
洛颜夕听着这孩子之间“天真无邪”的对话直冒冷汗,半晌之后才准备上前敲门,却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女音,问道:“你是什么人呢?可是找谁?”
回身看去,只见那女子黛眉细眼,皮肤白皙,气质出众,但不知为何,脸上蒙了一层面纱,让人看不真切全貌。
“颜,颜夕?”那女子见来者竟是故人,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洛颜夕拉长了腔调问道。
花千寻摘去了面纱,露出她那半边毁了容貌的侧脸,苦笑了一下,说道:“是我,千寻。”
洛颜夕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
门被人猛然拉开,慕容渊站在门口,说道:“你终究是来了,进来吧,孟大哥他们都在。”
洛颜夕应了一声,领了小春进了院子里,瞧着那两个打闹的孩童停止了动作,饶有兴趣地盯了洛颜夕看了起来。
千寻笑了笑,走上前去,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说道:“还没见过呢,这是我和五爷的女儿,玉泠汀,这个是孟大哥和紫兰的孩子,孟寅。”
“嗯,很可爱。”洛颜夕说着伸手挠了挠孟寅的脑袋,这个小煤炭的长相倒真是有点面熟。
“你来了。”玉子然从门外突然闪了进来,胡乱地擦了擦脸,对着洛颜夕说道。
“汀儿,你爹又跑去调戏卓玛姐姐啦,我看他是在擦唇印吧。”孟寅看着玉子然的脸说道。
“是她强占本少爷便宜的,什么屋顶漏雨了劳烦我维修,根本就是伺机揩我油水。”玉子然说着听花千寻冷笑道:“是吗,五爷可是练把式的,居然会连个弱女子都推不开。”
“千寻你想多了,本少爷风度翩翩,气质卓然,喜欢我的女人那是成双结对,我几时又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呢。不信——”玉子然说着伸手指向了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孟长春和紫兰说道:“问他们,我的人品他们最为清楚。”
孟长春跟着冷笑,说道:“狗改不了吃屎,五爷调戏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会子倒是过来叫屈,哼!”
说着,孟长春在洛颜夕后背猛地拍了一巴掌,险些让那女人吐血。
“妹子,大哥这些时日一直在四下里打听你的下落,听说明雨辰那小子将你挟持走了,没想到你竟是落在了水月寒手里吗?”孟长春咧着大嗓门说道。
“哦。”洛颜夕不知如何作答。
“慕容说你失忆了,唉,没事,慢慢来吧,总有想起来那一天,说起来,倾城妹子可还在玉府上呢,大家好多年没有一起坐下来吃饭了,下次若有机会,带上她出来走走吧。”孟长春又道。
“倾城?”洛颜夕挑了挑眉,不知道那个女人又和自己有什么瓜葛。
知情的慕容渊脸色变了变,说道:“此事再议吧,既然过来了大家就一起吃个饭,当真是他乡遇故知呢,竟会在这里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