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丝丝缕缕在唐朝面前飘散,慕斯晨看向他熏眯的眼睑,“不回医院吗?”
“不回了,住家里舒坦。”
“可是孟淡说……”
“他说什么不重要,你说的才重要。”
慕斯晨明亮的星眸流露出一丝无力,“那……我刚才问的那些……”
唐朝笑了笑,收回手臂后,大拇指和食指捻住唇上的烟杆深抿一口,他扬着脖子娴熟的把嘴里的烟絮吹至半空,“我心里确实住着一个女人,我很爱她,爱的要死,不过是暗恋,她不爱我,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没什么好讲的。”
“……”
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凭唐朝的条件,且对另一半又那么好,不可能会有追不到手的女人。
慕斯晨心口闷得难受,像喘不过气一样,“那你为什么不表白啊?”
“人家原本就有心上人,喜欢的又不是我,靠,我唐三少不要面子的吗?”
“原来如此。”
不是误会,是暗恋,是苦恋,是没有机会。
“那你同意跟我订婚,是为了什么?”
“因为你蠢。”
慕斯晨:“……”
走出餐厅,两人各自到停车地点去取自己的车。
慕斯晨驱车走在前面,她透过内视镜,看见唐朝开着一辆保时捷,紧紧跟在后面。
贴了车膜的挡风玻璃上,只映绘出男人一道模糊的剪影,他宽肩窄腰,妥妥的衣架子,哪怕慕斯晨瞅见的仅是一副身形轮廓,也足以令她挪不开眼。
回到正荣府,慕斯晨将奔驰驶入车库,她现唐朝没有跟进来,走出去才知道,男人已在院子里将跑车掉了头,看样子,应该还要出门。
慕斯晨快步走向他,驾驶室敞开的车窗里,唐朝正在抽烟。
男人夹烟的右手撑着方向盘,瞥过眸子看她,“阿珩今晚生日,约着大家一起跨年,你要去吗?”
“一帮大男人,我去不太好吧?”
唐朝想说,都会带女伴,没有女伴也要临时找一个过去凑数,后来想想算了,她不乐意跟他一起,他不勉强,“那你好好在家休息,有什么需求给忠叔打电话,最近你在医院照顾我,挺辛苦,今晚给你放个假。”
慕斯晨不是听不出这话什么意思,“你不回来睡吗?”
“怕你把我看腻了。”唐朝薄唇边张扬出痞气的笑容,“本来就腻,天天看着不更腻?”
他说话一贯这个调调,半真半假,不知为何,这时候的慕斯晨听到这些,心中竟郁结难消。
她两手插入衣兜,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圈着围巾的脖颈,风势照样鱼贯而入。
唐朝见她小脸儿红扑扑的,在多一会儿都要冻坏的模样,“回屋吧,我看着你进去,等你入了玄关我就走。”
慕斯晨受不住这些点滴的关怀,眼眶一热,明知这种关切不一定属于她,她还是很舍不得,“唐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的宝贝,不对你好对谁好?”
慕斯晨忙背过身,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流淌,“那我先进去了。”
她迈开步子,踩着脚底细密的鹅卵石,朝石阶方向走。
男人在车窗外掂了下烟蒂,他静静注视着那道娇小玲珑的背影,眼角处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红。
他真的放不了手,即便知道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即便知道,他把她强留在身边,只会让她痛苦的如同行尸走肉,唐朝依旧做不到把她归还于人海。
她要真离开了,他这辈子,心就完全空了。
唐朝狠狠抿了一口烟,抿得急切,呛出几声咳嗽。
他忙不迭将烟头丢开,半天才缓过劲儿。
漫无边际的黑眸,终是现出恼怒。
妈的,连根烟都要同他作对!
男人唇线抿直,那袭阴冽的紧绷感,蔓延至整张俊脸。
唐朝双手紧握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出去。
“唐朝——”
吱——
身后陡然响起的女音,令男人瞬间踩住刹车,车轮划开碎石,在地面留下了几道深黑的刹车印!
慕斯晨从别墅里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她扒住驾驶室的车门,唐朝的车窗还没来得及升上去,慕斯晨这会儿就按在窗棂上,急不可耐道:“对不起,是我撒谎了,唐朝,其实我已经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