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穆定夫斯基又呆在了原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方康江岳的带领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往那里走,这一场由方康江岳发起的说走就走的“旅行”,在穆定夫斯基的感官下就像是自己入侵了这个地方。
“小穆?”
有人在叫穆定夫斯基,他回头看向楼梯下面。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想必就是方康江岳的爸爸了,他们爷俩身上都透露着一股儒道家的风骨,若是再换一身古装,在这座近代中式庭院里,穆定夫斯基就真要分不清是哪朝哪代了。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方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问道。
在穆定夫斯基的家乡那边,无缘无故对别人笑,并不是一个礼貌的行为,大家见面都要保持严肃与庄重,以示对对方的尊重。
饶是如此,穆定夫斯基在这里并没有不习惯,他反而在这种对别人微笑以待的文化中感觉到温暖。
“当然可以。”穆定夫斯基礼貌的回答,同时他向楼梯下走去,可能是气质问题,方父给他一种和方康江岳一样安全感。
“我们去吃饭,不管他们母子俩了,还不知道他们要打多久,听说你是北方的人?”
“对,差不多,在符拉迪沃斯托克。”
“哦,海参崴,外兴安岭那边,末古代的时候那边还是中原王朝的地盘。”
“嗯?”
“没什么,说不定再往上数几百年咱们还有亲戚关系,是一家人呢。”方父爽朗地笑起来。
门的关闭没有阻止方康江岳被打的进程,因为门锁的钥匙在房间外,那只是一道“不存在的防线”罢了。至于方康江岳本人就更经受不住“摧残”了,从小时候方母就给方康江岳取了一个外号——“含羞草”。
因为方康江岳小时候肉嘟嘟的,不管哪里碰一下都痒得不行,一痒就伴随着全身性的“蠕动”比含羞草还要夸张得多。
方康江岳此时心里警铃大作,那个从小就给他无限压迫感的女人就站在他们房门外,敲着门呢。
“方康江岳,开门。”
“我不开。”
“为什么不穿我给你买的衣服?”
“我不开。”
“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浪费行为?”
“我不开。”
“买那些衣服都是经过你同意的。”
“我不开啊啊啊——”
方康江岳的最后一个“开”字直接变成了惨叫,不为别的,因为房间的钥匙一直都在房门上插着,方母只用轻轻一扭就可以开了。
方康江岳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暴击,就算小方比他妈妈高上许多,壮上许多,但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是无法磨灭的。他,完全没有抵抗力。
床快被打塌了,房里的书都跟着一起抖动,惨烈的叫声充满了整个房间,挂在墙上的字画直接与大地来了个亲蜜接触。
“行了,”方母打够了,撩了撩头发,“你那个同学是怎么回事?”
原本被按在床上打的方康江岳只能正襟危坐起来,也摸了摸头发,答道:“他是个孤儿,好歹我们同居了半年,扔他一个人在那里,我于心不忍。”
“现在在孤儿有的是,之前弄那个什么dna育儿技术,管理一点也不规范,有一大批人对自己的子女不满意直接就扔大街上嘛,弄得孤儿院人数激增。”
方康江岳这次掰了下耳廓,道:“他原来好像是有一个单亲的父亲,但是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村里面也没有给他送孤儿院,就让他自己在家呆着,他之前……怎么说,在我看来他从没有正式的接触过这个社会,他的情感也异于常人。”
“天下可怜的孩子真多。方大宝,看看你多幸福!”
方康江岳疯狂点头称是,方母从他小时候就认为他娇生惯养,要给他带到乡下去种田,但是最终以学业为重,还是只在院子里开垦了一小块地用来种菜。
“不过话说回来,穆定夫斯基那小伙子长得挺帅的,不像你之前带回来的那些同学,各个长得和歪瓜裂枣似的。”
方康江岳欲哭无泪:“妈,你别当外貌协会会长行不行?天天以貌取人,好看能当饭吃?人家心灵美就行了?”
“让我欣赏一下美貌不行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生总得有点乐趣呗。”
方母本就这样,方康江岳都习惯了,但还是每次都要说她一遍,好像这样就不会让他妈走入歧途似的。
穆定夫斯基本来就以葡萄糖块为食来保持体力的,但秉持着入乡随俗的原则,穆定夫斯基选择了和这一家人一起吃饭。
还没有上桌前穆定夫斯基就有被震撼到,那些食物的香味五花八门的混在一起,竟然没有一丝不和谐之感,他分不清那些碗里什么是什么,有的纪录片有提起过,但是那些古老的图像并不能具体的将它们完美的描述出来,色香味究竟是什么在不谙世事的穆定夫斯基眼中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
当然,等他真正吃上菜的时候,这些原本如同珍宝般的食物打破了他所有的美好幻想。
他认识,那一堆青色的植物里有一片一片的东西是炒肉。他拙劣的用筷子把肉夹到自己碗里,再艰难的送入口中,像是进行了一项上万米的马拉松,而当肉真的到达了他的舌尖,就如同跑着跑着摔了个大跤,摔得五体投地。
这道菜在穆定夫斯基嘴里放了一把火,可怜的小穆想速战速决,把这一口吞下去,没想到那一把火直接烧到了喉头。
方母眼看情况不对,立马将她家乡粤菜的热汤端过来,让穆定夫斯基喝了。奈何那汤太烫,简直就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