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那一下子,她心乱如麻。
但是仪式必定还是要进行下去,当她从灵王手中接过那把象征夜羽家家主地位的神切,而灵王正式认命她为家主的时候,她微微侧目,却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似乎猛然失去了依靠,乱心下慌张,险些踩到了和服的下摆。
“小乱,不用怕,孤永远在你身边。”灵王俯身的时候对她低语,明明是相同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竟不如听蓝染说来那么安心。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昨天还仰望倾慕的人,今天突然间就觉得也不过如此,而心里好像住进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可是蓝染只是一个管家罢了,最有权势的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人才对,她……这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挨到仪式结束,乱坐在偏殿里等着侍女来卸下这繁杂的华服,等来的却是零番队的二枚屋王悦。
“放肆……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带来的消息打断。
“看来家主大人精神还不错,不过就在刚刚仪式的时候,似乎是分家的顽固分子绑架了落少爷,因为仪式正在进行,零番队的人走不开,所以就让你的管家先行一步,嘛,这会儿应该……”
但他还没说完,就看见夜羽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她的瞬步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只因为这一次她要去找人,找那两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小落和蓝染,都是她最宝贵的家人,也是她,仅剩的家人了……
她的手里是那把明明无法运用的神切,被她强硬地始解之后,带着破军之势磅礴出鞘。
而那双一蓝一绿的异瞳颜色越发鲜艳得吓人,两行血泪从眼中流出,她犹恶鬼。
金肌水骨的灵压铺天盖地地压了上来,待到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小落被他挡在身后,而在他们身边,遍地的尸体。
蓝染有多强?她只知道小的时候她在院子里玩木剑,是他第一个教的她姿势,等到长大了一些的时候,他就经常被父亲派出去了,但每次回来,父亲都不会吝啬对他的称赞,她对蓝染的不待见,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她觉得明明自己和小落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为什么父亲夸的总是他?后来便是那一夜,他愿一死换她和小落一线生机,耳边是他温柔的低语,身后是弟弟的哭声,她一咬牙,抱着神切和弟弟锁紧了暗室的门。
他被父亲收养,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理所应当的,乱这样想着,心里就好过了一些。
再之后,得知他还活着,她去看他,少年几乎遍体鳞伤,她才意识到他究竟为他们做了多少。
那时候,她便下定决心夺下这个家主之位,为了小落,也为了他。
“蓝染……蓝染……”
原本服贴的灵压被那把斩魄刀带得十分混乱,蓝染接住了她飞扑过来的身子,唇边一丝了然的微笑。
不管结果如何,他这一次来到她的过去,从灵王手里夺了她的心,他就赢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
少年的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在那里,红宝石耳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炫目。
于是他借着她的力气顺势向后一倒,又是相同的姿势,她趴在了他身上。
“大小姐……你这样……真的很痛啊……”
多少有些可怜的语气……乱惊慌地抬起头,才发现他腰腹处鲜红的一片,不知是新添的伤口,还是过去的旧伤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