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太皇太后更像是一个跟晚辈们拉家常的普通老人,叫在场的众人觉得她慈和又亲近,感动得不能自已,都捂着心窝子发誓要叫家里的男人好好为朝廷效忠。
朝臣们的宴会在太和殿举行,命妇们的宴会就在慈宁宫进行,声乐歌舞相和,进行得十分顺利,到午时便结束了。
宴席结束后,命妇依次出宫,但若是家中有女眷在六宫的,还能小聚一会儿,舒舒觉罗氏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她看向巴雅拉氏,“福晋,我打算去永寿宫贵妃处请安,您可要一同前往?”
巴雅拉氏笑意淡
淡,“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得去前头跟塞林说一声,省得他们苦等难熬。”
“那有劳福晋了。”两人相背而行。
舒舒觉罗氏到了永寿宫门前,递出名帖,不一会儿荷香便扶着蓁蓁出来迎她。
“额娘,你来了。”
舒舒觉罗氏看着她的大肚子,心里就发颤,连忙上前扶住她,“你怎么还出来了?若是摔了滑了如何了得?”
“就几步路,无碍的。额娘出来了,我总该要迎一迎的。”蓁蓁挽住自家额娘的胳膊,彷佛找到了世上最坚实的依靠,十分安心。
舒舒觉罗氏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嘴上却不饶人,“稀罕~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坐着,叫我少操些心?”
蓁蓁心虚笑笑,“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当着下人的面,舒舒觉罗氏不好再说什么。
进了正殿,蓁蓁挥退众人。
“额娘可是有话跟我说?”
舒舒觉罗氏从袖袋里掏出一卷银票递给蓁蓁,“这些你拿着,若是不够了你派人来府上跟我说,我再给你筹。”
蓁蓁吓了一大跳,这一卷银票大约有四五十张,每张都是五百两,折合下来约莫两万多两银子。
“额娘,您怎有如此多银两?您可别收了不该收的银子啊。”
前些年三藩战事进行得正酣,国库空虚,皇帝便在民间筹集军饷,让士绅们买官,最高可以买到五品。但上月吴世璠自杀,三藩彻底铲除后,这一个规定就被取消了
。
倘若这时候再有人拿着银子来买官,那可就是犯了大罪。
舒舒觉罗氏拍拍她的手,“你当额娘是傻子?你才晋封、你阿弟又要科考,我哪敢害你们?你阿玛去世之前悄悄给我留了一些房契,我叫人打理租赁出去,这十多年下来便攒了许多。
我是上回入宫了才晓得,这宫中干什么都得打赏,哪怕是叫人送个花、引个路都少不了银子。我怕你没银子花,日子过得不顺心,所以我回去就叫人把账面上的银子算了算,折成了银票给你送进来。”
蓁蓁听到银票来源放心了许多,但还是把银票推回去,“额娘,我不缺银子的。如今我是贵妃了,一年有八百两俸银,还有皇上时不时赏赐,够花的。”
“法喀还未成婚,等他成婚了花销怕是不少,你贴补他吧。”
舒舒觉罗氏又把银票推回去,“法喀成婚,就用公中的银子呗,额娘的银子只给女儿花。”
???
蓁蓁听着,怎么觉得额娘这话里好像有话?
“是法喀惹了额娘生气?还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舒舒觉罗氏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女儿说实话。
“是你嫡额娘,我瞅着她似心有不快。
眼下你大哥得皇上看重,法喀又继承了爵位,颜珠在福建当差。你如今晋了贵妃,我得了诰命,颜珠也得了一个小小的爵位,偏你嫡额娘所出的阿灵阿和四姑娘什么赏赐也没有,她心里自然不
痛快。”
“那额娘是希望我向皇上进言,给阿灵阿和四妹讨要赏赐吗?”
舒舒觉罗氏拍了她一下,“说什么傻话呢?我能叫你为了他们去开罪皇上?我就是心里头不爽快,平时也没法跟人说,今日跟你一说,心里就痛快了些。”
蓁蓁给她倒了一杯甜甜的热牛乳,“您喝点牛乳,顺顺气。”
“但这个总是要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