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板娘乐滋滋地应下,还客气地亲自把宋时微送上了班车。
看着宋时微一跃就成了裁缝铺老板的合伙人,钱大娘主动坐到她身边来,这下也不嫌挤了,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亲切:“小微啊,你这手裁缝手艺是跟谁学的啊?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宋时微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就暴露了自己。
于是故作惆怅道:“被我家那位送回乡下的这段时间,跟隔壁住的老裁缝学的,我也是担心他生气了,不打算来接我了,才想着学门手艺傍身,以后好养活自己……”
省城离沈淮序老家隔着半天的路程呢,她就不信钱大娘还能刨根问底不成。
闻言,钱大娘也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被送回老家这段时间吓怕了,也学乖了。
前头的王春兰始终竖着耳朵听着。
听完还不忘冷哼一声:“学了点裁缝手艺而已,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也就那些个没见识的人捧着你。”
王春兰似乎是气昏了头,这话说完,都没发觉自己连钱大娘一起得罪了。
“有些人就是爱得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
钱大娘也没惯着,张口就堵了回去,王春兰还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就倒戈帮着宋时微来对付自己了。
班车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打断了三人的争执。
忽然,王春兰手边的篮子往下一滑,眼看着这半篮子鸡蛋
都要打烂在地!
几乎是下意识的,宋时微用脚微微一勾,阻止了篮子下滑,保住了里头的鸡蛋。
后知后觉的王春兰惊呼一声,赶忙将篮子抱在了腿上。
小声且极不自然地回头对宋时微说了句:“谢了。”
到了这个年代,宋时微只是觉得浪费粮食可惜,才不是为了王春兰这一声道谢:“没事,顺脚。”
三人一路无言,也没有再争吵。
回到家属院后,众人看着穿了新衣裳的宋时微纷纷打趣:“哟,这是谁啊?怎么上了趟集市,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不是沈连长家的胖媳妇儿吗?沈连长一年就那么两三张布票,怎么也不见你给沈连长做身衣服?”
七嘴八舌的邻居吵得宋时微脑瓜仁子疼。
在现代,邻里关系都比较淡薄,可能住个三五年,都不知道隔壁的姓什么。
她知道这个年代三姑六婆多嘴,却也没想过自己做身新衣服还要被人这么围观炮轰。
更令宋时微没想到的还在后头。
只见王春兰叉着腰指着那群人道:“别人衣服都缝满补丁洗得发白了,给自己做身衣服怎么了?你们眼红回家找自己男人念叨去,别在这儿叽叽歪歪招人嫌!”
不仅那些人,就连宋时微都诧异地回头看了眼王春兰。
“还看什么?走了。”
王春兰挎着篮子径直回家了,这声招呼像是对宋时微打的,却又没回头看她一眼。
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个举动,竟然令
王春兰都对她态度发生了变化。
王春兰这人虽然脾气大点,心眼小点,不过倒是真能处啊,有事她是真上,跟钱大娘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相比,实在好太多了。
趁着离太阳落山还早,宋时微又换上那套旧衣服,拿起锄头就去翻地了。
因为之前王春兰种过菜,地里有肥又没什么杂草,算是给宋时微省了不少事。
可尽管如此,等她挖了一个个小坑,又砍了竹子做支撑来种黄瓜,天色也渐渐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