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放晴,廊檐上的绵雪化成晶莹水滴滚落而下,空气里仍旧弥漫着浓厚湿润的雾气,让人觉得发冷。
江祈宁跟在周宴身旁,去往老夫人院中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经过台阶时,她脚踩上余雪,又在出神,身子忽然不稳的向后仰去。
“宁儿!”
周宴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胳膊,将人拉进怀里,关切地问:“有没有事?”
察觉到男人的关切与体贴,江祈宁抬头冲他扯了扯嘴角:“没事。”
她说着,便想从他怀中站起身。
周宴没由着她来,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这路滑,我牵着你,稳当些。”
江祈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看着她乖顺的模样,周宴眼里浮出浅淡柔软的笑意:“方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垂着眼睫,声音很低。
余光瞧到不远处的身影,周宴眸色变暗,忽然低头,靠近她几分,似是未听清,又问:“宁儿说什么?”
他的突然靠近,让江祈宁怔了下,本能的想要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但又碍于人多眼杂,便只能压下不适,又说了遍:“没想什么。”
两人此刻身子贴的很近,周宴眼里含有笑意,而江祈宁正一瞬不瞬望着他,不知情的人瞧见这一幕,只会觉得他们二人感情甚好。
不远处的廊檐下,周渡目睹这一幕,神色微不可察变了变,而后收回目光,想要装作没有看到,绕过他们二人,进到老夫人院内。
偏偏跟在他身后的沈心月笑着提醒:“阿渡,世子殿下与夫人当真是恩爱有加,让人羡慕呢。”
周渡抿紧薄唇,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沈心月见他无动于衷,不死心,又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的应当就是世子殿下与夫人……”
“兄长有发妻。”
周渡停下脚步,低睨她一眼,语气带有一些凉意:“况且还有念儿与平儿在,你莫要在这里说胡话。”
“我……”
沈心月张了张嘴,被他这般说了一通,只觉得委屈,眼眶逐渐湿润:“阿渡,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心里羡慕世子殿下和夫人,也想求的一段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姻缘。”
“你究竟是什么想法,你自己的心里最清楚。”
周渡不着痕迹扫了眼被周宴逗笑的江祈宁,指尖僵了僵,随即收回目光,面色不变道:“更何况,你想求得什么姻缘,总是和我说,又有何用。”
看着她低头抹泪的动作,周渡眼底的情绪很平,不为所动道:“要求姻缘,你应当去找月老。”
他一个武将能管得了什么姻缘,甚至他连自己的心都搞不明白。
昨日兄长的弦外之音已然明显,可他今日瞧见江祈宁,目光却总还是会不受控的落在她身上。
这是病,得医!
沈心月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泪是白流了,不都说男人最是看不得女人落泪。
怎到了周渡这里,这句话便不管用了。
听到一道轻轻笑声,她愤然回头,看到江祈宁脸上的笑后,脸色又青又白,在她抬眸的刹那间,及时收回目光,小跑跟上了周渡的身影。
江祈宁觉得沈心月这人实在奇怪的厉害,分明她未招惹过沈心月,可沈心月对她的敌意却是大。
不过源头定当是因为周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