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开始,我就没下过山,更没离开过雨水村,仿佛守着那个村落,守着那座阿姐庙,已经在无形中成为我们的一种使命。
池野带我来到了一个小镇,镇子看上去人口不多,而且伫立的牌匾早已模糊,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
他将我带进一处院子,指了指其中一间屋,“你就那间,没事最好不要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像是威胁,像是警告,又像是……一种魔咒!
紧接着他又将我带到外屋,一进来我就发现,正对着门口的方向有一张供桌,上面摆着一个牌位,有香炉,有贡品。
牌位被一块红布盖着,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视线被吸引过去半分钟。
“吃饭吧,吃完饭你洗碗。”池野毫不客气。
我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确实有些饿,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饭后,池野说他要出去一趟,让我把门锁好。
我点了下头,便乖乖去洗碗。
可脑子却一直走神,来回想的都是那个被红布盖起来的牌位。
就这样,我鬼使神差的出了厨房,朝放着供桌的外屋缓缓走去。
此刻,我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仿佛身体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控制住了一样。
走到供桌前,我用力的吞咽口水,手指颤颤巍巍的伸向那块红布。
这块牌位到底是谁的?
又为什么用红布盖着?
如果是池野的师父,当年那个世外高人的,应该不至于弄得这么神神秘秘。
我猜,所有的关键就在此处!
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我的右手,猛地抓住那红布的一角,迅速朝外掀了开来!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仔细看着牌位上的字:南荣璟。
南荣璟?是个人名吗?
那这是死了还是活着的?
如果是死了,题字应该是某某之灵位,如果是供奉的仙家神佛之类,也不应该只有这一个名字,所以这到底是谁?
这个牌位又意味着什么?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视线就又被压在牌位下面的一叠信封给吸引过去。
我先是小心翼翼的挪开牌位,然后将那信封全数拿了出来。
像是打开了某种禁忌的大门,我已全然忘了自己有多害怕,毫无顾虑的打开了其中一封:
温迎,见字如晤,展信舒颜。今年山上的梨花开的很美,娇雨滴落之际,像极了你躲在我怀里委屈落泪的模样……
看到这,我脑子“嗡”地一下。
这……怎么会是我的名字?
写给我的信,我却从来没有见过。
慌乱之余,我赶紧打开第二封,第三封……
同时又怕池野突然回来,开始手忙脚乱。
温迎,寥寥数语,纸短情长……
温迎,一别经年,弥添怀思……
温迎,得书之喜,旷若复面……
每一封信的开头都是我的名字,字里行间诉说着的也是对我的思念与爱恋,即使在这样扑朔离迷,以及紧张的氛围下,我还是感受到了写信人的用心与痴情。
可我从来没谈过恋爱,今天才刚满十八周岁,更没有任何情意相投的异性,这些信又是哪来的?
更何况,随着纸张的质地,墨汁晕染的字迹,还有信封的新旧程度来看,这信写了不止一年两年。
而且每封信都会附加一句,“池姓族人即将灭门,你就快回到我身边了”。
就在思绪纷乱之际,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