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弗斯·米歇尔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置信。
他的队友们因为专注于球场的缘故,没有一个人完整地看到远川凌的发球过程。
——这哪里是在模仿他,这完全是一比一的复刻。
不管是抛球的时间,起跳的时机,击球的位置,以及肢体动作,都是那么熟悉。
弗斯先生曾经在联系发球的时候,对着自己发球的录像视频一点点修改,才将发球技术磨练到顶尖水准。
所以他对自己的发球动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弗斯先生觉得匪夷所思。
远川凌应该只在上一场球赛时看过他发球的动作才对。
他退役已经有五六年了,除非远川凌从前就是他的粉丝,才能模仿练习他的发球到现在这个地步。
但是不会的,因为两人刚见面的时候,远川凌眼里的陌生不似作伪。
随即他又想起,那个小少年一眼看出自己是德国人的事,那种可怕的观察力……
不是吧?这个少年,难道在只旁观过一次他发球的情况下,就完成了这么完美的一比一复刻?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远川凌的朋友。
御影玲王稍显惊讶,“难以想象,凌的体力还能支撑他做出这种动作。”
迹部景吾看得更准,道:“顶多三球,三球之后估计动作就要走样了吧。虽说有这种才能,但果然体力差是个弊端。”
这两个人,完全没有为远川凌的模仿能力感到惊讶。
毕竟远川凌早就展现过这一面。
在很久之前,年纪尚小的远川凌天天被他父亲带着流连于无菌室,因为父母太忙,远川家两个大家长当时又希望孩子能养在身边,就把远川凌当随身挂件揣着。
可惜远川父母在医学方面几乎没有感受到挫败,唯独在养孩子上堪称磕磕碰碰,毫无章法。
远川凌年幼时最常做的事,就是旁观父亲给手下的实习生讲课,伤口缝合,病灶切割等等。
记忆里几乎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无影灯的光亮以及森寒的手术刀。
远川凌对这种环境游刃有余,甚至在某次远川父亲的课堂上,6岁的男孩一比一还原了在模型上进行的缝合手术。
连一些很细节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远川父亲高兴地把这件事炫耀给了亲朋好友,他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个医学天才,有朝一日肯定能继承远川家的衣钵,走上救死扶伤的道路。
但他却没能收获夸赞,反而是被数落了一通。
毕竟哪有让小孩子进手术室的道理,虽说只是用于练习技法的地方,但普通孩子恐怕还没等进门就会吓哭。
不过这也是所有人都认为远川凌以后会在医学上有所成就的原因。
远川凌是个绝对的医学天才。
而现在,他把这种天赋融会贯通到了排球上。
“他有考虑过进行专业的排球训练吗?说实话,我觉得这种天赋甚至能支撑他走上职业赛场。”弗斯·米歇尔有些激动地说。
御影玲王一脸的一言难尽,“凌的话,恐怕不行吧?”
弗斯先生狠狠皱眉,觉得这简直是在浪费天赋。
不得不承认,他在看过远川凌发球之后起了爱才之心,即便远川凌不是E国人,但培养一个天才绝对是件充满挑战性和成就感的事。
至于这位球员最后的归属,那并不在弗斯先生的考虑范围内。
迹部景吾道:“凌那家伙,不适合做运动员。”
弗斯先生并不理解为什么这两位少年一直在唱反调,他的眼光一向不错,也曾经带出来不少职业球员。
“我虽然不是什么明星级球员,但在训练上颇有心得,听你们的说法,是笃定远川君不会参加训练?”弗斯先生问。
迹部景吾指了指场中的少年。
远川凌带给球场的惊喜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一连发了三个极其完美的跳飘,慢慢的,场上的人也回过味来。
——这球,怎么就和弗斯先生的拿手好戏那么像呢。
场上的气氛逐渐凝重严肃起来,对场的每个人都不敢在大意,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比他们更瘦小的发球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