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水花四溢,溅落在地。
苏倾玥自浴桶里站起身来,眸子寒得厉害,身上水珠滴答,她脑海里却还想着被推出玄色编织幻境前的最后一幕。
玄色那心如死灰的样子,分明是一心赴死,生无可恋。
为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劝她别收楚砚做面谈崩了,他就不想活了?
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
如果玄色是那种轻易就会去死的人,那他绝对不会选择等待,而是早在得知他受困失败之后,大义赴死,而不是一直活到现在。
而且,在那团黑雾升腾起来要吞噬掉玄色时,那道让她阻止的声音,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她很肯定也十分清楚那就是她自己的声音,似乎是从她内心深处出来的。
在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内心深处,她是在意玄色的。
可是她似乎被压制了,只有在事关玄色生命危机关头时,才会努力挣脱束缚,给她微不足道的一点提醒,让她阻止悲剧生。
水温已经降下去,苏倾玥从浴桶里走出来,将身体擦干净,穿好衣服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被她收进随身空间的铃铛。
玄色说不想见到他,不想今日这样的事再生,那就毁掉铃铛。
她本就是想知道玄色引她入局的载体是什么,现在也知道了,可是她却没有半点的满意,她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的浮现玄色消散前那决绝的样子来。
她晃了晃铃铛,听着铃铛出来的清脆声响,随手将其系在腰间。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比起玄色,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去处理,可没心思去理会他要生要死,如果没法走完这个位面该她走的任务,她就会被困在这里。
被困于此可不是她的追求和选择,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才完成那些任务提前退休,可不能倒在这里。
男人,只会影响她搞事业。
被玄色这一搅和,苏倾玥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至少近期内她是对男人半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一门心思只想搞事业,搞钱搞物资。
夜黑风高夜,苏倾玥一袭夜行衣穿行在钱苏郡屋檐上方。
王宅。
王家人此刻正齐聚一堂,共商大事。
“爹,蔡南文那窝囊废这次是真的铁了心要跟我们唱反调了。”王凯说了这话,面上爬满狠劲,“爹,既然他不仁,那就休怪我们不义。你想甩掉我们,我们偏不要他如愿。姐为他蔡家付出那么多,他竟敢让姐做妾室。”
王凯越说越气,气得一拳捶在桌上,“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若没我王家,哪有他如今的风光?他如今是翅膀硬了,开始杀鸡儆猴了。”
王群正面色阴沉的听着,这一拳头砸下来,吓了他一个激灵,听着儿子嘴里吐出来的话,他几次张口想要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如果没生今日的事,他觉得儿子这话没毛病。
正因为生今日的事后,他才意识到他们这些年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早就忘了他们王家一开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真的放任儿子胡搅蛮缠闹下去,讨不了好的不是蔡南文,而是他王家。
他们如今虽不在太和县,可从太和县到钱苏郡的距离并不算远,若真的放任事情闹大,蔡南文只需派人去请太和县的的县令,还有他们村理正……,让这些德高望重说得上话的人来作证,他们王家只会输得更惨。
就算他王家占理,蔡南文也今非昔比,绝不会容许他们骑在他这个知府头上撒野。今日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是对他们一家的敲打和警告。
若是他们安分守己,不再借蔡南文的势为所欲为,那钱苏郡会有他们一家容身之地。若是他们死性不改,那么他们一家怕是……
王群不敢深想,忙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止住,他看一眼义愤填膺说得口水唾沫横飞的儿子,突然意识到他这个儿子没教好,而问题处在他身上。
是他太过得意忘形,以为能一辈子拿捏女婿,牵着女婿鼻子走。
王凯正说得起劲,一瞥眼便见他爹正垮着脸面色阴沉不一言的看着他,不知为何,对上他爹这样,他没来由的心一慌,“爹,怎么了?你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
是他说得不对?
王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看他娘,见她正一脸欣慰与有荣焉的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来的骄傲是骗不了人的。
至于招娣和两个儿子,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他,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
王凯扫了一圈,视线最终还是回到王群身上,这个屋子里唯一不对劲的就是他爹,被这么看着,他觉得不爽得很,只觉得烦躁。
他爹这个眼神总给他一种他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错觉。
王群看着突然噤声的儿子,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说:“有些事我和你娘当年没告诉你实话,现在就告诉你。告诉你的理由也简单,就是希望你别糊涂做傻事。”
王凯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爹,你什么意思?我是在跟你们商量怎么对付蔡南文那窝囊废,你怎么能拆我台,你存心看我笑话是不?”
王群没就这话解释什么,他直接开口说道:“你姐当年,是被我和你娘,用三袋米卖给蔡家的,签了卖身契那种。”
不理会儿子的错愕,王群继续输出:“蔡家将你姐买去,是准备让她为奴为婢的。但蔡家心善,觉得你姐人勤劳苦干,老实本分,就让她做了你姐夫的填房。
不是你姐有福气,旺夫,旺蔡家。是蔡家本就不缺吃喝,不差银子。蔡家比上不足比下是搓搓有余的,在那个闹饥荒的年代,别人家都吃不起粮,蔡家却不受影响。
你姐夫能高中做官,也是他自己勤学苦读,一心向上,和你姐旺不旺夫没关系。真要论起来,反倒是你姐沾光享福,连带我们一家也跟着鸡犬升天。”
王凯的脸色变了又变,非常难看,他定定看着他爹,这完全和他以往知道的完全不一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从前是功臣的姐姐,摇身一变面目全非。
被他瞧不起,认为其抢了王家气运的窝囊废姐夫,人家本身就不差。
差的,从始至终只是他王家。
王凯不信,他猛地站起身来:“爹,你少糊弄我,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恨蔡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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