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震撼,魏尔伦委屈。
“那也是我找他们谈过,是我引导过的……”
话说到一半,看着兰波脸上狡黠的笑,人造神明愣了一下,把头埋进谍报员的肩,蹭了蹭,笑了起来。
真好啊——阿蒂尔也已经会用这样的语气来打趣那些过往了。
“阿蒂尔。”
“嗯?”
“那我以后也会,多把我的心事,都说给你听。”
“嗯。”
魏尔伦抬起头,看着兰波那张总是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放松又轻快的神情,情不自禁地用眼神描摹着谍报员的五官。
浓黑弯曲的眉,桃花一样的眼,秀挺的鼻梁,还有——那张曾经总是吐露出令他憎恶的话语,如今看来,却形态端正,如月牙一样弯曲,还带着小巧唇珠的唇。
大概是天然肤色就白的原因,那张唇也是淡色的、些微的粉,不知为何抿了抿,显得中间透出光泽的桃色。
兰波有点莫名地心跳加速。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魏尔伦的眼神如同看到猎物的猎人——他哪里露出什么不好的地方了吗?还是不该开这个玩笑吗?他不该这样说保罗,那时候的保罗只是太年幼不懂得沟通,这也是他没有做好教育的问题……
黑发的谍报员心中冒出一丝愧疚,又缠上一缕委屈。
“阿蒂尔……”
人造神明逐渐靠近的湛蓝双眸中侵略的意味十足,兰波紧张地眨着眼。
保罗要做什么?
“叮。”
是禅院信仁的邮件。
兰波从奇怪的氛围中惊醒,一把推开了魏尔伦。
脑花:爱し子よ
“羂索确实在加茂别院。”
兰波看着邮件里的信息,站起身,
“找夏油和五条一起过去吧,保罗。”
魏尔伦还保持着被推开后靠在沙发背上的姿势,原本凌厉的眉委屈地皱起,那双蓝宝石色的眸子带着控诉,一言不发地盯着兰波。
“……咳。”
黑发的谍报员虚咳了一声,扭过头,
“保罗,不要随便跟人靠得这么近,很奇怪。”
魏尔伦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来。
不能着急,不要着急,着急也没用,反而可能让谍报员缩回壳子里。
虽然魏尔伦听说过,入狱前十四岁的兰波就有过一位女友,但那场不知从何而起的、年幼的爱恋,早就因为牢狱无疾而终。
从魏尔伦认识兰波起,他就一直是这样,与其说是封心锁爱,不如说是对一切情感都没有那么敏感的样子,除了对法国的忠诚以外,能够在兰波的心里排的上号的,只有对波德莱尔的尊敬,和对魏尔伦的在意。
但金发的人造神明很清楚,正如自己曾经看不清自己的心一样,谍报员也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自己对搭档亲友到底抱有怎样的想法。
可即便如此,谍报员也会在脑海中朦胧地想着——为了保罗,我愿意付出一切,然后切切实实地,践行这句话。
其实事到如今,魏尔伦也无法明确地分辨,自己现在对兰波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他只知道,在所有的世界里,在所有的人类中,只有兰波是重要的——是唯一的、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