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凭什么?”
只见江鹤从椅子上起身,然后“噗通”一声重重跪到小菜身前,“求你。”
小菜没有看江鹤,反而望着他身侧空寂之处,神色动容,终于张口,“好。”
这时月桉突然拽着小菜胳膊,神色紧张道:“不行!”
小菜苦涩笑道:“我也有母亲,我只要望着全天下独属于母亲的那双慈爱而温柔的眼睛,我都会忍不住想起我的母亲。我不是因为他才同意的,而是因为那个母亲。”
月桉紧紧抓着小菜的手,并没有因此而松开,反而握得更紧,“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不用割手放血也可以了,对吗?”
小菜摇头,“这次不行,他们亡故时间太长了,得以血引渡。”
月桉:“我不愿看到你受伤,一定要你的血吗?用我的可以吗?”
小菜笑笑,“不可以,得是我的。”说罢,从桌上抄起一个茶杯用力摔下,而后蹲下身捡起瓷片…
“用这个吧。”
小菜抬头,只见云淡烟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匕递向自己,神情不悦。
小菜接过匕,起身道:“谢谢”。
云淡烟看也不看小菜,背过身离开,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关她什么事,真是多管闲事。”
匕两面开刃,寒光森森,看上去锋利无比,小菜握着刀的手没有半点犹豫,迅在手心割上长长的一道刀口。
酉时,暮色降临碧空渐暗。
小菜手心的血宛如红色的丝绸,源源不断地从手心抽出,顺着地板缓缓延绵。
月桉望着小菜流血的手,心中隐隐作痛,他不该带她来的,这本就与她无关,算上这一次她已经是第三次为自己割血招魂了;而自己又为她做了什么呢?一根红色带,仅此而已。
鲜血蜿蜒在月桉脚边,那抹血色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眼看着她受伤,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压倒。
倏尔小菜身子一颤,月桉立刻紧张地拉住她的手,眼中是担忧不已的目光。
小菜缓缓回过头,眼睛半睁不睁,仿佛瞬息之间就老了二十岁有余;想到什么,月桉松开小菜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他知道现在小菜身体里的灵魂已经不是他心中那人了。
小菜朝月桉正准备颔致谢,月桉立刻喊道:“不要用她的身体向我低头!”
小菜微微一愣,而后道:“好。”声音也比之前沙哑了许多。
江鹤见状,泪水夺眶而出,“你来了。”
小菜低低唤出声,“二哥。”
江鹤上前就要伸手抱住小菜时,月桉拦在小菜身前,瞪着江鹤,冷冷道:“这具身体不属于她。”
江鹤垂下手,不再靠近小菜。
“禾妹,对不起。”
小菜摇摇头,眸光含泪,“二哥,禾妹不怪你。”
江鹤泪如珠落,“是我负了你。”抬起头望着小菜,像是看到希望一般,“若有来世,我定不负你。”
小菜:“嗯。”
“二哥不要自责,不论是我还是爹娘,孩子们,和沈大哥一家都从未恨过二哥。”
“二哥也不要因此埋怨自己。”
江鹤想要靠近小菜,提脚准备向前又止住,“禾妹替我告诉爹娘来世儿再给他们尽孝,也替我告诉沈大哥,若他不嫌弃来世与他结为兄弟再一起痛饮好酒。”
月桉在一旁冷嗤道:“来世不可知,尽许虚伪之诺。”
江鹤张了张口,月桉的话在理,他辩驳不了。
小菜转身望着月桉,眼神中竟有恨意,一字一句道:“太子殿下,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二哥他从前也是很好的人,即便是小小的县尉他也尽职尽责,可换来的是什么?被上头指颐气使,被下头辱骂孬种懦夫,他也曾怀揣着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梦想,可你们有人给他机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