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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从已有线索来看，全都是指向“人鱼死”这个选项的。所以，人鱼是真的死了吗？

孰对孰错，大约在这里可见分晓。

陈列馆内的摆设充满了神秘气氛。没有多余的灯光，只有一盏幽蓝色的小灯照在标本箱的上方。暗光与阴影交错着洒遍了人鱼的整张脸，偏黑灰色的长发在脊背上倾泻而下。她双眼微闭，唇边藏了一抹淡笑，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淡蓝色的鱼尾飘在水中，柔和又不失力量。

只是……为何腰身处是断开的

讲解员的脸藏在面具下，下半张脸笑容可鞠。“……可是霍那斯实在是太美了啊，连神明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神明想要拥有霍那斯，于是以自由为条件来要挟。

“霍那斯是圣洁的少女，她宁可被铁链束缚，也不肯丢了贞洁。于是她拒绝了神明，并说，‘死亡与你，我选择死亡。’

“神明发怒，万物遭殃。霍那斯美丽的身躯被利剑劈成了两段，天妒的红颜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阿秦混在当地人里问道：“这鱼尾跟人身不是一体的吧刀痕也对不上。”

这家陈列馆也许是新开张，里面混了不少当地人。经阿秦一提问，有个没戴面具的女孩也大声说：“粗细也不相同，很明显是拼接的！你们可不要污辱我最尊敬的霍那斯！”

有人小声嘟囔着，“天哪，她怎么没戴面具？”

那女孩回头，“霍那斯是我的偶像，她不戴面具，我也不戴面具；她讲真话，我也不讲假话。骗子陈列馆！”

不大一会儿工夫，接连蹦出两个“霍那斯”来。第一个肉眼可见是假的，第二个要仔细分辨一番。以后呢？会有第三、第四条吗？会一条比一条难认吗？

阿秦在分析着形势。似乎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获得人鱼霍那斯”，而目前所知，霍那斯具有不戴面具、讲真话、很可能被铁链锁住的特点。而霍那斯身边，多半会有一个看护她（他）的“神明”，他们必须要相信“神明”的话，却又得越过神明、劫走霍那斯。

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阿秦又一次问他。

“为什么要问我？难道我们的任务不一样？”他已不是初来乍到那个“小牧”了，他皱着眉，很认真地反问道，“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些什么？”

阿秦被他问得一愣，“不，我只是确认一下。毕竟游戏是你挑的，可能你获取的信息会比我多。”

“真的？”在这样的世界耗着，他的耐心与信任几乎都被镇民无处不在的欺瞒给榨干了，同时也对“老手”阿秦有了一定警惕。“那你说我们下一步如何？”

“我……”阿秦一时语塞，却又很快答道:“找线索，找人鱼，还能怎么样？”

“获得人鱼以后呢？”他的提示里只含糊提到了“美丽的霍那斯归谁所有”，似手并未要求什么。他想借着“信任修补”的机会，诈取一些阿秦的信息。“你需要怎么做？”

“带着她离开这里，给她生的希望。”

“所以你的提示中提到霍那斯是活的？那怎么还在死人鱼上浪费时间？”诈取也要有计谋，适时且不突兀地转移话题。

“我也不知道，没准是复活呢。”

两个彼此不太信任的人不欢而散。

他带着些许气恼告别了阿秦，正欲回自己住所时，却看见了那个在陈列馆中不戴面具的女孩儿。追星的人总该多知道点什么，更何况女孩说了，她和霍那斯一样不讲谎话。和这样的人交谈，应该会收益不小。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回去喊阿秦，自己追了上去。

“嗨，姑娘，”他不太熟练地与女孩搭着讪，“我也对人鱼霍那斯充满了兴趣，可以与你交流一下吗？”

“霍那斯不戴面具，你戴，我不和你讲话。”女孩很是固执。

“我戴面具是不得以的。”他想着，现在游戏的突破口只有这一个女孩，可不能因为游戏的限制而丢了线索。“我对霍那斯很好奇。”

“好奇？”女孩翻了个白眼，“真好奇的话，干嘛不自己去问她呢？”

“问她？”他震惊了一下，“你知道她在哪？”

“当然咯。”她用唱歌般的声音说道：“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在月亮看见的地方，霍那斯从沉睡中醒来。她的神明正陪伴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霍那斯小镇的人没有熬夜的习惯，天稍微黑下来，他们便都回到了住所；在月亮升起前，他们已经熄了灯，安然入眠。

他没有喊上阿秦。阿秦的屋子也没有亮灯，也不知是睡了，还是像他一样一个人外出找线索了。保险起见，他揣了一把小刀在口袋里。

小刀没有刀鞘，很容易伤着人，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沿着居民区的小道走着，一直到了海边，他忽然看见一扇窗子亮着灯。“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房子大概率不会建在海面上，那么应该就是海边了。

尚还隔着一段距离，他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在海边徘徊。

是谁？

不是阿秦，这是一个打扮神秘的人。长发微卷，垂到腰际，应该是个女人。她穿了不同于当地人白衫的鱼尾裙，裙子上可能是钻石或金箔，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她的面具形状也有所不同，眉心处似手镶的是一颗夜明珠，散着柔和的光。

这是什么人？

保险起见，他没打算立即上前。可未等他将身子藏进阴影中，夜明珠已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