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担心的谢宜温走上前,将从苍山那里拿过来的食物放在桌上。
谢凌误以为她是丫鬟,手中的笔落着,也没抬眼,“拿下去,我不吃。”
“堂兄,是我。”
谢凌抬目,见是谢宜温,语气缓和了下去。
“宜温,你怎么过来了。”
似乎感受到什么,男人朝着某道窃蓝色的身影看了去,瞳孔微微一缩。
谢妙云俏皮地万福下去,“堂兄!”
见状,阮凝玉也只能行礼下去。
语气平平的。
“表哥,我也过来看你了。”
可能是她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于是立在书案前的男人视线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旋即,将其移走。
谢凌恹恹地抬了眼皮。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他现在这个状态,是没法见表姑娘的。
反之,他离表姑娘越远越好,为了身心安康。
他时至今日都无法接受自己违背了二十年来所接受过的教诲,何况他被世人称赞作清风亮节,所有人推崇着他,他的良心更是过不去,觉得自己很虚伪,世界观随之一点点坍塌,他又要接受,又要打破自我进行重塑。
谢宜温担心地问:“堂兄好端端的,为何不进食?”
原来是为着这事来的。
谢凌却是在想着庭兰居里是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的,于是闻言拧了眉。
谢宜温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堂兄不要怪罪身边人。”
“是我每日养成了读堂兄文章的习惯,近来却现堂兄的文笔读起来……有些艰涩。”
“堂妹斗胆,想问下堂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若非什么天大的事情,否则谢宜温不认为有什么事会让长兄状态变得这般异常。
于是谢宜温就会想得很多。
如果是事关谢家的事,事关家族她这个嫡长女自然是坐不住的。
但如果是事关堂兄官途的,她也要过问一下。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了。
闻言,在远处的阮凝玉也不禁抬了眼。
她也很好奇,谢凌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
谢凌沉默了许久。
尤其是表姑娘进了他的屋子,踏足过他的生活领域,这让他处于陌生的被动,而他最不喜变化。
他因为自厌,本能地回避着去见到那个害他情绪剧烈变化,饶他情绪不宁的人。
可是这个人却大张旗鼓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原本进不了食,但他却能逼着自己处理公事,用重复无趣的忙碌来麻痹自己。
本来是起了效果的。
他写折子的时候,才会忘却了繁尘俗事,才会忘记那个求而不得的人。
可偏偏,她作弊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非要扰乱他的安宁,看见他爱而不得而痛苦,才肯罢休。
谢凌垂着眼睫,掩盖眸中的惊涛骇浪。
“无碍,堂妹不用担心。”
眼见他面色平平淡淡的,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精神也如常,就是清瘦了些。
谢宜温这才相信他真的没出大事。
进了男人的屋子,阮凝玉眼睛也不敢乱瞟,只因谢凌给过她太多的阴影,总觉得他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屋内浓浓的药味。
阮凝玉看向谢凌的手边,便现书案上放了碗安神汤。
她慢慢收回眼神。
谢妙云也旁边咕哝着:“那堂兄怎么不吃饭呢?”
在她眼里,就算天塌下来了人也要吃饭,她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对食物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