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到公司,还没坐定,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冯景觅从电脑跟前抬头,看到一个身穿格子服的快递员,手里抱着一束粉色百合,进门问:“您是冯小姐?”
冯景觅愣了愣,点头,“我是。”
对方递过来一个本子,“麻烦签个字。”
这么高调的行为,冯景觅还真好久没这个待遇了。
她接过去花,已经收获了好几双眼睛的注目礼。
幸好是上班时间,岑远就在隔壁办公室,没人敢明目张胆过来八卦。
冯景觅打开便签,上面写着:“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落款是:灯塔先生。
冯景觅走到位置坐下,出神片刻。
身边有人凑近,悄悄问了一句:“灯塔先生是谁?”
冯景觅回神,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推开助理,“赶紧去干活,八卦。”
冯景觅认识岑旭那段时间,恰好处在人生低谷,李家这边,一向疼爱她的姥姥去世,而冯家那边,父亲四十好几的年纪,喜添男丁,曾经冯景觅恶毒的发过誓,愿意折寿二十年,祈祷父亲一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
因为她恨他,母亲过世不久,父亲就续弦了,也可能在母亲生前,他在外面就有了那么一个女人。
谁知道呢,没有证据,无从考据。
她怀着一颗嫉妒之心,希望上天可以惩罚父亲。
老天那么忙,哪有空搭理她呢。
那段时间冯景觅有些变态的迷恋岑旭,大概是太缺爱,渴望父爱,所以特别抵制不了这种比她大几岁,懂得人情世故,神秘,处理事情又理智的男人。
那个时候,她的人生有些灰暗,好像身处大海,失去方向,正在经历一场暴风雨,无情的雨水,寒冷刺骨的海风,随时都能要她的命。
而冯景觅那个时候,唯一能倾诉,能得到的安慰,只有岑旭这里。
冯景觅曾对他说:“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你就是我的灯塔,海岸灯塔,你懂吗?”
所以在冯景觅出国那段时间,她过的很癫狂。
因为在漆黑的深夜里,唯一可以指引她前进的灯塔灭了,冯景觅特别迷惘。
岑旭以灯塔的名义送花,实则有三个用意。
一是勾起冯景觅的回忆,希望她像以前那样迷恋他。二是试探冯景觅是否还记得她自个说过的那些,岑旭至今没忘记的话。三是不希望被外人知道送花的是谁,如果冯景觅足够聪明,会猜出是他。
岑旭等了没多久,果然等来冯景觅的电话。
彼时岑旭刚结束会议,孙省得发消息说花送到了,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出神。
“谢谢你送的花……”
冯景觅的声音软侬好听,带着鼻音。
岑旭挑眉。
“嗯?什么花?”
“我知道是你,灯塔先生。”
“哦,我以为你现在眼里只有陈冲。”
“陈冲是挺不错的。”
岑旭:“……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