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狭窄而黑暗的厨房,仿佛制造出一种耳鬓厮磨的错觉。
舌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难以形容的渴望,从身体里往上涌。她太需要一杯水。
“哐。”
然而手一松,水杯掉进水槽里,发出清脆
的声响。水花溅起,这只孤零零的杯子,随着水流的冲势,仿佛也要被卷进看不见的漩涡里。
松虞终于被这声音惊醒,冷笑一声,本能地手肘向后一顶,毫不留情。
“呵。”
池晏低笑着,灵巧地侧身躲开了。
于是同时,他的另一只手越过松虞的头顶,打开了冰箱门。
“我拿啤酒。”他说。
——真是拙劣的理由。
池晏停顿片刻,又故意问道:“你要吗?”
松虞:“我不喝酒。”
“好吧。”
他假装遗憾地说。
“也许你该偶尔尝试一下。”
“不必了。”
松虞生硬地拒绝道。她将杯子捡了起来,用毛巾擦干净,顺便洗过了手。之后才转过身,纤细的手指捧住水杯,以一种看似从容,实则急迫的姿态,将它凑近到唇边。
清凉的液体像沙漠里的甘泉,让她彻底恢复了清醒。
她想起池晏方才的举动,讥诮地勾了勾唇,故意道:“不过,你是应该多喝一点酒。不是失眠吗,也许喝醉了,就能睡着了。”
“很不幸,我从来没有醉过。”他对她微微一笑。
“的确很不幸。”松虞说,她转过身,半倚在流理台边,斜睨他一眼。
这个开放式厨房正对着客厅的投影,画面暂停在了演职员表,赫然一行大字:
「导演」
「陈松虞」
“所以呢?难道看我的电影就很催眠?”她说。
池晏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看投影的方向。
但他很快就转过头来。
他没说话
,笑了笑,突然将啤酒瓶盖递到唇边,低头轻轻一咬。
“噗。”
瓶盖开了。
一圈雪白的泡沫,浪花一般涌了出来,顺着古铜色的手臂往下滑。他毫不在意地举起酒瓶,向她遥遥示意。
“Cheers。”
池晏仰头将半瓶啤酒灌下去。
客厅里微弱的光线,将他修长的脖子和突出的喉结,都照得很分明。这一幕仍然充满力量感。
啤酒瓶底的蒸汽凝结成水珠,往下滑落。
滑过蜜色的胸膛,紧实健硕的肌肉,一直消失在衣领深处。
松虞也掩饰性地喝了几口水,却差一点呛到。
接着她就看到池晏又低下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黑暗之中,这双狭长的眼睛,仍然像兽一般,亮得惊人。
而她呼吸一滞,不能不想到方才这个男人半咬住瓶盖的样子。
洁白的、尖尖的牙齿,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道。
恨不得将自己的猎物拆吃入腹。
“不,会看这部电影……”池晏微微勾唇,“只是想要更了解你。”